庆淮见我否决了他要绑人的方案,不徐不疾的问道:“你既然感觉我的方案有失稳妥,那是不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方法很难伤到苏狗子的根基。” 我犹豫了一下,讪笑道:“如你所说,苏狗子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而且已经在这行浸淫了二十多年,我觉得他不会轻易跟自己的代理商交底。如果我们抓了麻瘸子,却没有审问出苏狗子的下落,你想怎么收尾?” 庆淮目光一狠:“那就利用麻瘸子设下一个局,逼着他帮咱们把苏狗子引出来!” “你都能想到的事情,苏狗子会不会想到呢?万一麻瘸子有什么把柄在苏狗子手里,不敢跟你合作,又或者假意跟你合作呢?” 我按熄了手里的烟:“归根结底,麻瘸子只是苏狗子众多代理商当中的一个,并不值得他出面冒险。这事如果我们办得太糙,只会引发两种结果,第一是苏狗子更换代理人,舍弃苏瘸子,还有更糟的结果,那就是苏狗子察觉出有人要对付他,把自己藏得更深。” “啧!” 庆淮犯愁的嘬着牙花子:“这事的确麻烦,我家房地产公司的拆迁部经理是个社会人,他说苏狗子的三弟苏家铭早些年笼络了一批刑满释放的劳改犯,还去外蒙买过枪。万一这些人真要是下狠心做了麻瘸子,不仅我们的线索会中断,庆家也会惹上麻烦。” 我看着庆淮愁容满面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胳膊:“苏狗子的生意已经做了二十多年,不会一朝一夕消失的,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斡旋,不要钻牛角尖。” 庆淮搓着手掌调整好了状态:“是啊,为今之计,只有大家群策群力了。” …… 当天下午,庆淮又带我们转了龙门石窟和白马寺。 当晚,我拒绝了他的晚宴邀请,跟宋老三和猴子去了老城区集市街的古玩城。 一圈走下来,古玩城里大多数的玩意儿都是仿品和不入流的文玩,还有一些木雕和手串,一件能入眼的东西都没见到。 想来也是,洛阳是文化名城,民间藏家多如牛毛,这些古玩店的老板真有什么好东西,根本没必要摆在台面上。 街口的一家烩菜馆内,猴子手拿肉夹馍,大口地喝着胡辣汤:“舒服!这才是老百姓过的日子,中午庆淮请咱们吃的那顿饭,还说什么米其林大餐,我看就是盘子大,菜量少,空白地方放根草!大好几万花出去,结果我根本就没吃饱!” 宋老三等服务员把餐盘端来,将一碗面递到了我面前:“文玩行的人,都喜欢瞎研究、穷讲究,看这店面的残旧程度,估计得开了几十年,能在这条街上立住脚,手艺必然是不错的!小段,尝尝这烩面,除了河南,外地很难做出这种味道!” “洛阳的牛肉汤和糊涂面,这一口我都想吃很久了。” 我逛了一下午,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门,搓了搓手里的一次性筷子,开始狼吞虎咽。 我这边半碗面都快吃完了,却发现宋老三没动筷子,而是坐在正对面盯着我,挑眉问道:“怎么,没见过帅哥吃饭啊?” “三爷我走南闯北,帅哥见过不少,但是像你这么聪明的帅哥,还真是少见。” 宋老三狡黠一笑,点上了一支烟:“小段,其实你在回绝庆淮的时候,就已经想好对策了,只是没有告诉他。我知道你对庆淮有顾虑,但总不至于对我也有所提防吧?咱们可是自己人!” “你想多了,我的确有对策,没说出来不是想要瞒着谁,只是觉得我的想法还不够成熟而已。” 我见宋老三问起这事,就顺着话茬聊了下去:“根据庆淮的说法,目前我们能查到与苏狗子有关的线索,就只有麻瘸子一个人,此人便是破局的关键点。可是直接抓人审讯,亦或者逼着他跟咱们合作,这样的风险都太大了,一旦玩脱,咱们就被动了。” “其实我当时也觉得庆淮的办法有些过于激进,庆家虽然做文玩生意,但只是为了赚钱,严格来说应该是社会人,而并非行里人,所以习惯于用打打杀杀的方式解决问题。” 宋老三点点头:“你继续说。” “想要引出苏狗子,麻瘸子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与其逼着他合作,我觉得倒不如吸引他跟咱们主动合作。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关系就是利益结盟,但是从某种方面而言,这又是最坚不可摧的合作关系。” 我见周围人没有注意我们,沉声道:“我想让麻瘸子跟咱们主动合作,逼着苏狗子主动来找咱们,只有让他认为自己占据了主动权,才不会怀疑有人在给他设局。” “这手段高明啊!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腹黑学的高手,看来我得提防你一点,不然哪天被你卖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