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想过麻瘸子私下开坑口,会引发苏狗子的注意力,但绝对没想过对方的动作会这么快,更没想到这件事才刚一开始,就会闹出人命,追问道:“能确定这件事跟苏狗子有关系吗?” “正因为查不到关系,我才更觉得苏狗子可疑!” 宋老三递给了我一支烟:“打砸麻瘸子古玩店的,是一伙蒙面人,在现场动手的时候,还故意喊出了一些话,大意就是在把冲突往不当竞争上面引。还有撞死麻瘸子手下的那名卡车司机,已经在一家厂子固定工作五六年了,但是根据庆家查到的消息,这个司机三个月前被诊断出了绝症。” “这事巧合的已经不像是巧合了,怎么看都像是苏狗子对于麻瘸子的一种敲打。” 我被陈醋蒸发的味道呛得睁不开眼睛,向远处走去:“对于这事,庆家怎么说?” “庆淮很担忧咱们的处境,说咱们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为咱们提供安保。” 宋老三笑了笑:“当然,与其说是担心咱们,庆淮更怕自己前期的投资都打了水漂。” “人之常情,庆家的资金链本就捉襟见肘,现在又往咱们身上扔了几千万,换成谁都着急,他们的目的毕竟是为了赚钱,而不是做慈善,如果不是接触到四门,恐怕我八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我坐在了一块石头上:“这事你怎么想?” “苏狗子本就是个亡命之徒,咱们来他的地盘,动他的生意,这是一种挑衅,我觉得咱们应该接受庆淮的帮助。” 宋老三递来了一支烟:“青铜器造假是一门大生意,人命在其中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留有后手,总是有备无患的。” “把咱们的位置告诉庆淮,让他在周围布置人手吧,到了关键时刻,至少也能算是一份保障。” 我思考了一下:“等这批青铜器埋好,咱们俩也撤下山去,最近这段时间尽量少露面,以免步入麻瘸子那名手下的后尘。” 宋老三咧嘴一笑:“这一点咱们俩的想法是一样的,我提前在附近的镇子里租好了房子,也准备了米面粮油什么的,今天咱们哥俩一起过个年,也算有伴儿了。” …… 眨眼工夫,时间已经到了大年初七。 这天一早,我在被窝里还没有睡醒,就被麻瘸子的一通电话给吵醒了。 我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打着哈欠开口:“麻爷,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每天的精神头还是这么旺盛啊?这才早上六点,你不睡,还不让别人睡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跟麻瘸子已经熟络了许多,平时也会开几句玩笑,但他今天的语气却异常严肃:“我正在往砖厂那边走,有急事要见你,你在山上吗?” 我感觉到麻瘸子语气不对,语速很快的回应道:“我在呢!出什么事了?” “我半小时就到,见面聊吧。” 我听到电话里传出的忙音,很快把宋老三也给叫醒了,然后两个人连脸都没洗,就骑着他买来的二手摩托车向砖厂赶去。 最近这些天我们不在山上,一直都是宋老三雇来的工人在守着砖厂,我们这里本来就是给麻瘸子做样子的,也不怕丢东西。 我赶到砖厂不到十分钟,麻瘸子的酷路泽就停在了看护房门前,紧接着他风风火火地推门进入了房间。 我看见麻瘸子手上裹着厚厚的绷带,脸上也带着一片淤青,顿时愣住:“麻爷,您这伤是怎么弄的?出车祸啦?” 麻瘸子根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开门见山的说道:“小董,现在坑里的那批货,最早多久可以出土?” 我按照之前订好的方案回应道:“麻爷,我不是跟你保证过么,正月之前肯定能见到货,这还有二十多天呢,坑锈是个繁琐的活,你必须得有足够的耐心。” 麻瘸子蛮不讲理的回应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时间必须得提前,二十……不,正月十五之前,我必须得见到这批货!” 宋老三同样看出了麻瘸子的不对劲,笑着插嘴道:“麻爷,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嘛,咬锈又不是炒菜,因为客人着急就能半生不熟的端上来,你就是催得再紧,咱们也得等化学反应不是?” 麻瘸子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我知道这个要求挺过分,但你们必须得做到,最近我一直在与华东和华北地区的经销商洽谈,一切的进展都很顺利,现在他们都要求要看货,而且给我的时间比较紧。我找的这些人,都是在行业内有一定威望的人,希望他们帮忙走货的,远不止我一个人。在他们同意跟其他人合作之前,我必须把东西亮出来,先把他们的态度争取过来。” 听到这个漏洞百出的解释,我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真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