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秭归的脸「刷」的变得苍白。 这个名字跟了她二十多年,让她耻辱了二十多年。 从小到大,别人问起这个名字的含义,她都选择性逃避。 没有谁愿意做另一个人的陪衬,而她这个名字,一开始就注定了她只是个配角。 秭归秭归,盼望姐姐归来。 她就像谢家的一个祭品,对她倾注的希望,全部都许愿给了另一个人。 这么多年,谢仙仙就像压在她头上的一座大山,她做梦都希望谢仙仙死在外面。 现在,谢仙仙回来了,讥讽她的名字,夺走了亲人对她的宠爱。 谢秭归咬紧牙关,狠狠捏紧自己的大腿,疼痛蔓延,辐射到了她的眼睛里,心脏处。 「你别得意。」她气得红了眼,「除了大哥和三哥,这个家里谁还会向着你?」 「我知道,像你这种穷惯了的人,忽然变成谢家的人就跟做梦一样,但这不代表你就能融进谢家。」 「你怎么知道我融不进?」温言讥诮笑出声。 谢秭归捏紧手指,看了旁边的楼梯一眼,对着她说道:「我们要不要打个赌?看你和我在家人心中谁更重要。」 她刚刚的动作没有瞒过温言的眼睛。 「谢秭归,我劝你善良。」 谢秭归面色一僵。 「如果你是想滚下楼梯然后陷害我的话,这条路行不通,楼梯这么高,可能最后陷害我不成,你自己还丢了命。」温言笑得意味深长。 谢秭归涨红了脸。 一瞬间,她所有的想法无所遁形。 她刚刚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揭穿了。 再看了一眼楼梯,的确有点高,到时候滚下去命大还好,万一真挂了,那可就不值得了。 谢秭归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本想在这散会心的温言顿时觉得无趣,想绕开她离开。 谢秭归看了她的肚子一眼,快速滚动了轮子:「等一下,有件事我……」 她伸手,然而温言却根本不想被她碰到,跳也似的走下楼,谢秭归想抓她的衣袖,一下抓了个空。 谢秭归看不到轮椅的轮子,早已走到了楼梯边缘,在她伸手抓的时候,重心往前…… 「哗啦」一声,轮子一歪…… 尖叫声响起。 温言想伸手去拉却没拉住,眼睁睁看着谢秭归滚了下去。 一声巨响,谢秭归滚到了地上,虽然地毯有缓冲,但她的额头处还是渗出了血。 全场寂静得可怕。 顶着这么多人的目光,温言收回手,既无奈又疲惫。 「归归!」谢一霆几乎是飞奔过来,他抱住谢秭归叫了医生。 很快,家庭医生走了过来,给谢秭归做抢救。 谢一霆抬头,冷冷的看着温言。 不光是他,其他人也都狐疑的看着她。 这么高,总不可能是谢秭归自己滚下来的吧。 那种自己滚下楼梯陷害别人的狗血剧情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现实生活中毕竟还是少见。 他们下意识的都认定了是温言推的。 「刚认亲回来就害自己的妹妹,真恶毒。」 「温言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心理肯定不健康。」 「是啊,刚刚她打苏浅浅的时候,我看她丝毫没有留情,一看就心狠。」 「这么高的楼梯都能推下来,真的好恶毒。」 …… 一些人,一些话,全数落进了她的耳朵里。 温言勾起冷艳的唇角,一步步往下走。 「为什么?」 温言停下了脚步,看着质问自己的谢一霆。 他抱着谢秭归,愤怒的看向她:「她已经失去一条腿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我已经试着把你当妹妹,归归也试着把你当姐姐,为什么……你就不能善良一点。」 他看了一眼楼梯的高度,眼睛红了一圈又一圈:「是不是……只有归归死了你才会收手?」 谢一霆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穿透人群,像刀子一般戳在了她的心上。 她抿唇不语。 忽然有些无力。 谢秭归说得对,她融不进谢家。 她低下头,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