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便引入眼帘,易桉困得不行,实在是没时间去管沈榕栖,转了身继续睡,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易桉拎起被角盖在脸上。 沈榕栖凑过去,怕易桉被闷到,又把被子往下拽了拽:“本来想昨晚跟你说的,但是昨晚喝的有点多,觉得不太清醒。就想着等清醒的时候跟你说。”沈榕栖的嗓子有些哑,“我当年转学是因为我爸爸工作上的事,他被调查了,起诉然后……” 尽管沈榕栖没说明,但易桉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那个暑假几乎都和我妈在忙这个事情,但……没什么大作用,后来还是依靠我爸爸的一些朋友,才把我们俩择的很干净,但北京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我有想过跟你解释,但……说不出口,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总觉得,有些配不上你了。那个时候傲啊,宁可什么都不说,让你一直误会,也不愿意告诉你真相。”沈榕栖想到上次因为转学籍而回到学校,明明隔着人群,可少女那声小小的‘沈榕栖’还是被沈榕栖听的清清楚楚,“那次回学校,想装作没听到你叫我,谁能想你还追过来了。” 易桉再也忍不住,转过身来,埋进沈榕栖怀里:“你好吵啊!大早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看着攀在自己身上那纤细的手臂,沈榕栖心里的石头终于算是放了下来:“我有想过不说,就这样一直瞒着,可我觉得这对你来说,并不是公平的。长了嘴,不就是用来解开误会的嘛。” “累吗?” 沈榕栖感受到胸前的温热,把女孩往怀里紧紧抱了抱:“累啊,怎么会不累呢?我那时候,十六七,处理着那些根本就不懂的事,我妈因为我爸的事,一下子病倒了,我还得照顾,每天累死了。那时候,下课就得去做兼职,一个未成年,其实很多都受限制的,能干啥干啥呗。” 沈榕栖越是这样轻描淡写说出来,易桉的心就越疼。她当然知道沈榕栖离开是有原因的,但好像就是赌气一般,不去问,不去想,只是把自己困在沈榕栖抛弃了自己的怪圈里:“你这个人就很奇怪啊!当时跟我说能死吗!我也是,为了那一点点自尊就那样僵着,哪怕我再迈出一步都不会是这样的。我明明可以陪你走过最黑暗的那段时光啊。呜呜呜……” 沈榕栖抬眸,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把怀中的女孩紧了紧:“易桉,你做的够多了。是我不想牵连你的。” “你这个人就很讨厌啊!你干嘛不让我加你微信!你知道我在那个验证消息里给你发了多少东西吗?我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当时的我,不论如何都配不上你,况且当时高中,我不希望你被别的事情耽误,我只希望你好好学习。那次回学校,看到你是文科状元,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的女孩,站在金字塔的塔尖,我比谁都开心呢。在我不确定能给你未来之前,招惹你,就是对你最大的亵渎。” 易桉枕在沈榕栖胸前抬起头来:“沈榕栖,我只是个25岁的小女孩,你能别把我说的那么神圣吗?” 沈榕栖眼眸湿润,这会儿看上去更是含情脉脉:“可把你拉下神坛,是我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 易桉抬手划过那眉骨,沈榕栖真的是生的极好,就像是女娲最最得意的作品一般,只是现在那双桃花眼红的要命,明明那么不可一世的少年,身上居然增添了那让人心疼不已的破碎感。 唇齿相依,泪珠砸在脸颊,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涟漪,不掺杂任何□□的一个吻,两人都在尽量去弥补之前的亏欠,太深,太久。 沈榕栖没想到易桉会主动,内心出了惊喜更多的是担心,这完全不像易桉的做事风格。 “沈榕栖,我很感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揭开我的心结。但,你对我的影响真的是太深了,你不会知道,走出那段沼泽,我用了多久。我承认,跟你相处的时光我都很开心,那段时间你也确实照亮了我的生活,可那不属于我,只是一场短暂的梦。梦醒了就结束了,其实我们或许不需要解开这些误会,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就是最好的接过了不是吗?” “易桉。”沈榕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发生这么大的转折。 “你想把我拉下神坛,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刚才那个是我的初吻。”易桉从艺这么多年,唯一一条原则就是坚决不拍吻戏,“如果你想要更多,我也可以给你,但……也仅此而已了。谁都会遇到风雨交加的夜晚,但能穿过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寂静深渊,抵达春光遍野的未来,已是人生一大幸事,我真的不想在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