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试试吧……” 于是下一秒,众人便看见李玄乙用尽全身力气将这张符咒狠狠拍到了风静子的脑门子上。她力气之大,将身量高她不少也壮她不少的风静子生生逼退了几步。 学生们哪见过这种用道术斗道士的场面,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玄乙看到扒着窗户门框张望他们的一众小屁孩,心中更是不耐。 揣着满肚子气收拾好书包拉上画眉就走。 “不是……你……他这样真的没事吗?”画眉看着脸上还粘着符咒石化当场的小道士心生担忧。 “他死不了!” 李家姐妹走了,旁的学生也陆续回了家。 风静子这才将头上的符咒拿下来,他看着站在他眼前的陈天忌,摸了摸自己被李玄乙拍红的脑袋,笑着说道:“这小丫头,是真想拍死我啊……” 陈天忌却没有同他开玩笑的心思:“道长,你们修道之人,看破红尘,不晓得红尘之苦。今日你一句戏言,安王至多是一时难堪,在下也可以进宫面圣请罪,但是玄乙,却有可能招致层层责罚,甚至杀身之祸。今日玄乙也为你说过话,也算将你当做朋友,还望道长往后一言一行,莫要辜负她才好。” 陈天忌说完转身离去。 风静子望着他的背影,心有所思:上一世安王灭李氏满门,公主府玄乙自尽,花样年华,白绫裹了枯骨。陈天忌,这是你我二人欠她的。这一世,你有你的亏欠遗憾要弥补,我也有我的罪孽要赎。我怎么会辜负她呢……我绝不会辜负她…… …… 玄乙回到家后终于将防备卸下来,一边吃着晚饭一边将今日发生种种都告知了娘亲。 白木樨越听越觉得忧心。玄乙为刘逢生说话,这没有问题,甚至之后与昌国公府的世子争吵不休,问题也不甚大。可那小道士出来插一脚,她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 虽然那相府的陈公子是个有担当的,太子也出来给他们解了围,但这事说小可小,说大了也有文章可做。 整桩事情里,最让人想不明白的就是那小道士。他这举动,给自己惹麻烦不说,就像是故意引得安王同陈天忌过不去一般。可照玄乙的说法,小道士非但跟他们无冤无仇,甚至还有些交情。 那他图什么呢…… 再说那小道士的出身…… 这三年将军夫人不在京,白木樨逢年过节替将军府打点关系的时候也听说过他的传闻。小道士修道的天机观也是个四海出名的善观,说起来白木樨还和老观主是旧相识。 天机观每年都会收养一些孤儿,当年替玄乙选丫鬟的时候,备选的四个小丫头里,有两个就是天机观里吃香火钱长大的孤儿女,忍冬就是其中之一。 忍冬是极好的,为了感谢天机观,也为了让忍冬不要忘本,白木樨每年都会给忍冬一点银两,让她回观中住几天,一是为天机观添几滴灯油,二也让她能同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们聚一聚。 可一直没怎么从忍冬那里听说过这位风道长的事情。不过若是深究起来,这也没什么奇怪,天机观极大,忍冬只是观中收养的孤儿,风静子却是观主座下弟子,身份差距不可谓不大,两人不认得也是人之常情…… 白木樨这头的思绪越理越乱,凌云居那边却来了人,是夫人身边的柳嬷嬷。 柳氏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很少亲自来海棠居传话,这番前来,怕是不妙。 “夫人请三小姐过去一趟。”柳氏没有开口称白氏为“姨娘”,也未向她行任何礼数,径直开口说道。 白木樨早就习惯了她这副做派,她知道柳氏心比天高,当年一心想做李倾海的妾室,可没想到沈老太爷最终抬的是自己的身份,一朝嫉恨,便嫉恨了半生,这种人满心满脑子的怨怼,早已讲不清楚任何道理,白木樨自然不想多同她废话。 “我给三小姐换件干净衣裳,立马就来。” “呵……夫人身子弱,睡得早,没得时间耽搁,三小姐穿得不干净也无妨,毕竟这海棠居,夫人也多年未亲自打理了,不干净的何止是三小姐的衣裳。” 这话便说得极难听了,白木樨和玄乙都知道凌云居那位今夜怕是要给海棠居上规矩,母女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似乎都不意外。 玄乙冲娘亲点了点头,便带着忍冬跟柳嬷嬷走了。 白木樨转头吩咐身旁的灵芝:“跟过去,探探动静,别漏了身形,探清楚了,回来告诉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