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进去,我的手下意识缩了下。 但这是不应该的。 根据咒兽的反馈,这个男巫带来的压迫感让我不自觉心惊,他跟格林德沃一样危险……或许更加危险。 理智上我该更加提防,但本能放松的身体,又让我不确定现在持续加快的心跳是否完全出于对危险的戒备。 现在食死徒的水平都这么高了吗?我心下觉得困惑,又对他莫名的有恃无恐感到懊恼。 “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我没觉得你不敢动手,”他不紧不慢地轻声说,“上一次你扎得可比这次利索多了。” 上一次?我当然不记得他说的是哪一回。 事实上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人,但是听到自己曾经捅过他,心脏奇怪地不自觉一缩。 “我们以前认识?”他缓慢又坚定的步子逼得我不得不将血刃慢慢往回收。 他似乎很认真地思索了下该怎么界定这个问题,随后轻轻弯了下嘴角,“认识。” 打量着对面泰然自若的姿态,我想,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硬扛也许是愚蠢的,而且我也完全没有理由为格林德沃卖命。 我斟酌着解释,“我失忆了……”对面平静的表情似乎在说他已经看出来了,“之前是我的不对,但你们这次来的目的是格林德沃,我恰好也不想继续待在他手下。我们兴许可以暂时放下之前的仇怨合作,希望你能转告黑魔王,我愿意里应外合,帮你们一起对付格林德沃。” 他听到黑魔王的时候,嘴角不觉呈现出冰冷的弧度,格林德沃把关于他的记忆抹得可真干净。 然而卡莱尔识相的临阵反水又让情绪滑坡缓了缓,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好整以暇地反问,“黑魔王想知道你愿意付出什么作为报酬。” “什么?可你还没传达……”我蹙了下眉,又想也许食死徒之间有什么特别的交流渠道,邃小声强调,“是我在帮你们……” “不,是我在帮你,”他轻声说着,一边步步紧逼迫使我不得不慢慢往后退,不幸的是,脊背很快抵上了冰凉粗糙的树干,伴着声音,随之还有阵莫名好闻的植物和书页的清冽气息飘到鼻尖,“帮你摆脱格林德沃。” 血刃融化成液体缩回口子,我反手一掌摁住就要挨在一起的胸膛,好歹让他停了下来。 我微微侧过脸,试图避开近在咫尺,无端让人心烦意乱的俊美面孔,因此也错过了他眼睛里闪过的戏谑。 “不,”我试图集中注意力,据理力争,“我们是互相帮助。” “哦……”伏地魔拖着长音,意味不明地端详着眼前一览无余的修长脖颈,顺着优美的曲线,还能瞥见长发间若隐若现的锁骨,“这么说你不急着离开格林德沃?也许我可以再等几个月来……” “你怎么……这么擅离职守,黑魔王不会惩罚你吗?” “不会。看来你是不想合作了……” “等等!”我瞄到就要转身离开的男巫,按着的手改为抓住他的袍子,“你想要怎么谈……你看起来是个好人,不会乘人之危的,对吧。”我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色,一边能屈能伸地轻声恭维。 “我会。”伏地魔瞧着她这副没骨气的样子,忍不住微微翘了下嘴角。即使失忆了,卡莱尔这张薛定谔的好人牌还是打得很溜。 我被堵得一时语塞,呐呐道,“你想要什么,加隆、土地、宝物……”对上他专注的凝视,我霎时感觉脸颊似乎热了起来,呼吸也开始变得不畅。 “我想要……” “除了本人,”我赶紧补充道,不是自恋,而是对面的眼神实在太露骨了,不得不让人多想,“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他似乎被这理由说服了,身子微微拉远了点。 本来该高兴的,但我心里却不禁感到一阵隐约的失落。 然而他并不是后退,而是在很短暂地愣了下后,改而俯身过来将手撑在我脑袋上方的树杆上。 格林德沃的无耻程度简直让伏地魔感到惊叹,同时,是越加剧烈的愤怒。 “半个月不见,你都有未婚夫了?”伏地魔平静的声音似乎毫无变化,黑色眸子却越加幽深,紧紧地盯着卡莱尔微侧的脸颊,“那我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办?”我飞快瞄了一眼上方的脸,低声呐呐。 听这话,难道以前跟他还有其他关系? 我思忖着,心里猛地打起了鼓,但一时竟然说不出剧烈翻涌的是窃喜多点还是慌张多点。 “你睡了我,打算赖账吗?” “我睡了你!”我不受控制地惊叫一声,震得上方枝条的积雪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