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足以让晏青一览云安。 “杜先生,你说得没错。云安还是太小了。”她还着麻衣,眉间气势却丝毫未曾遮掩,一旁的杜裕听了这话腰也弯了一下:“云安固然平静,但地势偏低,周围人群混杂,更何况..….” “主公即将拿下江南道,江南富庶,良田万顷,到了江南,才算坐拥天下。” 杜裕轻声道:“听闻那连卫小儿正要娶三朝尚书蒋海唯一的女儿,王鹤送了好大一份礼。” 晏青笑道:“是很多,差不多挖空了他的私库。” “据说是十万石粮食,当作投诚。” 杜裕不屑:“王鹤卑劣,连卫却还有些英雄气概,如果接了王鹤的粮食,莫不是要收了王鹤这条蠢狗?如此,连卫拿下个空城洛阳,也敢和主公相争吗?” 晏青叹气:“毕竟是洛阳。” 杜裕不以为然,洛阳早就不是原有的洛阳,几人帝王几乎把人屠了干净,而自己的主公趁火打劫,不知道从洛阳内宫之中拿走了多少书,此次洛阳皇宫烧得干干净净,也算是死无对症。 “秋风起,真是好时机。”晏青眺望江南道:“早点结束吧,争取下雪前,我们也能在江南道的万菊园畅饮。” 杜裕却没那么欣喜:“主公这话,可是又要亲自上前!”他不同意!晏青出了事,这一片土地又该如何呢! 晏青摇摇头:“时间太久了,各处将军都动不得。纵然梁明茹和拿下江南道,也要付出极大代价,如今我们太缺人,太缺时间。” 杜裕沉默,却不懂为什么。 晏青脑中总是有太多东西,一桩桩一件件,他一开始还会怀疑、反驳,等到后来只会遵从,他从未见过她犯错,而她的那些政令,不是为了自己享乐或是荣誉,她的心里似乎装了很多人,装了太多普普通通的人。 晏青举起酒杯,一步步走到忠烈碑前,缓缓洒下:“诸位,你们最爱酒水,先前伴我于战场之上,鲜血淋漓,我却从不让你们喝上一口。此事,还望见谅。” “这是酒坊新出的烈酒,我为它取名平安酒,希望我们以后都能平安,这天下百姓,也平平安安。” 洛阳城中满是红色,如今这座古都的主人连卫迎娶三朝重臣蒋海独女蒋琬,素有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 拜天地拜父母,蒋海也不敢让连卫跪他,最后潦草行了个拜礼。 王秀贞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一番连卫。 身高八尺,眉目俊朗,就算没有连大将军的名头,也是好一个精神男儿。 身穿嫁衣的蒋琬也像是心里藏了蜜,她几次出府都看到了他骑马穿梭在洛阳城中,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就连衣服都有些破旧,可那么多人中,她似乎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冥冥之中,她心动不已,似乎这个人就是她等待许久的良人,他们注定天作之合。 盖头被掀起,好一张芙蓉面。连卫自以为自己从不曾被美色所迷惑,如今看向一身嫁衣的蒋琬,也是一脸惊艳。 似乎,这样的蒋琬冲破了他莫名的禁锢。 新婚夜、龙凤烛、得意时。 洪州不远处梁明茹一夜未眠,她在等着带了两千人潜入苏州的晏青回来。 晏青大张旗鼓来了洪州,和王鹤战了三场,三场皆胜。奈何王鹤属乌龟的,直接就躲在王府里,如果硬要工程,死伤严重,晏青决定兵行险着,带两千人前去暗杀王鹤。 如今梁静茹的任务是守住消息,别让人知道晏青带了两千人弓弩强手。 “轰隆隆..….”梁明茹坐在房中,心中思虑不断,怎么也睡不着,听见雷声反倒从床上起身,告知亲卫自己无事,只看见外面的雨,越来越大。 不知怎么,她想到晏青很喜欢下雨。 处理政事,她在廊下一边批注,一边听雨;夜间行军,她在马上颠簸,也不忘感受雨滴打在脸上的闷声;爬山、游湖..….梁明茹曾经是晏青的亲卫,她其实不懂这些,心中总觉得,不愧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公。雨有什么好的,下雨了房屋会塌,粮食会潮,好不容易买来的衣裙也会被雨淋的褪色..….空气中都是土腥臭味。 不过晏青倒是说过一句话,梁明茹很赞同:“夜黑风高雷雨夜,杀人时。” 一袭黑袍的晏青潜入了云王府。 半个时辰过后,晏青拿了包袱包裹住王鹤的脑袋,从隐蔽处一跃而出。 交给同行的人:“拿着这个去干活吧。” “能兵不血刃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