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污的尸身中为何独独有两具干净的尸体?” 周盈汐说着站起身来,摆着阁主夫人的派头踱步,目光睨向在座的众人:“探月阁上上下下要吃饭活命,集阁中之力所用自然是要谈价钱的,岂是几句话就能动用的?宁咏朝当不起武林盟主,却也要当得起探月阁当家。盟主做不得,那也得凭实力来拿,莫非你们还想让十几年前的事再度发生?” 听得“十几年前的事”,众人不禁回想起那次连累甚广的盟主之争心有余悸。要是宁咏朝真的直接退位,盟主之位的无序争夺再度上演,到底又有多少人会为私欲陪葬呢? “前事且不谈,如今要选的盟主要是连站在宁咏朝面前的勇气都没有,又真的可以秉持公正主持大局吗?既有群雄见证,不如就此摆下盟主之位的擂台,一局定胜负!” 此前,周盈汐在诸多人心中,也就是个依附宁咏朝的脆花瓶。兴许好看,却也不过是个装饰摆件,有则显富贵,无则另有替代。可看其发号施令又毫不客气地侃侃而谈,倒教人明白过来,她能和宁咏朝凑一对儿,也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自此,许多人也才想起来,宁夫人不仅仅是宁夫人,还是传承周氏绝学的周盈汐。周氏一族,向来在江湖留名。 宁咏朝看着周盈汐轻轻叹了一口气,看起来不生气,却也显得不那么高兴。他这一丝微弱显现的情绪,只有那个被他点破眉心退在一旁、又离他最近的年轻人注意到了。 年轻人犹豫着抬手欲动,却见宁咏朝先动了。 宁咏朝抬起右手虚空一按,探月阁人便收回武器退回侍奉客人的位置,剑拔弩张的气息瞬时收敛。 “即为比试,便请上前!” 宁咏朝挥袖而立,难得少了一分狂妄,多了一分诚意。 自是有了这番变化,杏林之中才有人站出来。 “我欲做盟主,还请宁当家赐教!” 飞身落地之人高大威猛肌肉虬结,浓眉星目面如刀削,一头粗糙的头发乱糟糟地用布条绑起,衣衫松散、裤脚裹腿,身着旧衣旧鞋也掩不了他彷如天生的不羁豪气。手中长斧柄端顿向地面,震力四溢仿若地动。 此人坦荡爽快,举手投足不失英雄气概,倒是叫人眼前一亮。 “是石忠信……” “英雄排名第四人。” 不少人认出了这个落拓汉子,竟是仅次于前三的强者,石忠信,擅使长斧。 “石忠信和宁咏朝似乎从未对上过。” “这番比试,当真算是开眼界了!” 高手角力,于在场各门各派的弟子来说,是难得的参详机会,不少门派帮会的领头人都郑重提示年轻弟子专注观摩,莫要错失。 石忠信和宁咏朝并不介意展露自身本事,就算他人能从中获益有所精进,那也偷不走他们日积月累铸造的骄傲与自信。 这两人抱拳见礼,只是起身一瞬,石忠信蹲步挥斧,斧刃横扫,直取宁咏朝腰侧!速度之快,彷如闪电霹雳! 宁咏朝随势侧倒避开斧刃,双指点地借力切步换位,身形近乎贴近地面。不过眨眼,他登步而上,拍掌便击向石忠信髌骨。 弓步已承长斧之力,欲撤难为,石忠信重心后撤弓步换腿,手中倒转扭斧,以宽面接掌卸力。 然宁咏朝掌力非凡,生生将石忠信连斧带人推行数步,在地上划出痕迹! 两人接连数招,也当得一声棋逢对手! 石忠信手中斧头看似笨重,却以千钧之力化出灵巧,既有斧之粗犷威猛,又借长柄之利变化灵活,远近攻守不失分寸。宁咏朝虽无兵器,但移形换步游刃有余,寻得时机出手干净利落,似若身为兵刃亦可用。 单是数息交手,两人便已自场中打到边缘,又从边缘打到中央,出掌剁斧间气浪阵阵威力四溢,一路震碎劈裂花枝桌椅,逼得众人退避三舍不敢搅扰。 此间知情识趣倒像是知心。 既有诸位小心避让,宁咏朝石忠信更无拘束,似要较量个高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