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的,当年在那么艰苦的情况下都能活得下来,接下来也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谁……?! “喝水!我喝不下!”长公主掩面而泣。 父亲母亲……?!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哎,潜儿真是太苦了,一出生就没有父母,身体还这么弱……”长公主继续哽咽,完全不知道此时赫潜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你们在说什么?!! 赫潜的脑袋嗡嗡作响,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这么清晰,可是拼成句子之后他一个都听不懂! 谁是谁唯一的骨肉?他们是谁? 我又是谁?! 赫潜的脑海刮起狂风暴雨,他觉得自己烧糊涂了,可是那句“这是他们俩唯一的骨肉”像暴风一般在脑海之中萦绕不去,后面他们的对话再听不进去一个字,赫潜再次陷入混沌之中。 过往像是走马灯一般从他眼前晃过,以往他所刻意回避掉的所有一切都好似突然有了解释…… “喂,你怎么老藏在屋子里,出来一起玩儿啊!” “不玩就不玩呗,装什么装!” “你们别为难他,我弟弟他,他真的身体不好。” “弟弟?我看是妹妹吧!哈哈!” “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小娘?哈哈哈!” “哎,你怎么长得谁也不像?既不像赫太傅,也不像我姑母?” “怕不是捡回来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捡回来的!赫小娘是捡回来的!” “捡回来的!!” “捡回来的……” 安静躺在床上的赫潜突然动了,他不停辗转,头上的冷汗不断落下,一旁的长公主吓得手都开始颤抖,拿着丝帕边抖着边给他擦拭,嘴中边不断念叨:“儿啊,你别吓阿娘啊,你,你坚持住,太医马上就来了……” 赫潜什么也听不到,只有脑海之中那句“捡回来的”不断放大,他突然想起,那年他被从池塘之中救起之后好像问过阿娘,当时阿娘是什么反应来着? 欲言又止? 难以企口? 告诉他他们说的都不对? 还是,什么也没说? 赫潜满头大汗,心脏狂跳,体温却急速降低,老太医终于赶到,小跑着进来,一番诊断之后,除了开退烧药,对其他的异常状况完全束手无策,最后只能叹息一声:“今晚看来会比较凶险,但老夫也只能做到这些,其他就得看他自己了……” “看他自己?怎么看他自己?”长公主有些失控,声音也不自觉放大,“你是太医,你必须救他!” “唉……”太医长叹一口气,他一头白发,资历深厚,却也只是低着头回避长公主的视线,“公主殿下,老夫确实无能为力,赫二郎的身体底子本就不好,初春的水又过于冰寒,这次十分凶险,能不能活下来只看他今夜是否有足够的求生欲望了。” “什么叫足够的求生欲望?!”长公主颓然坐下,一旁太医摇摇头退出内室,安静候在外面以备不时之需。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半晌,长公主突然站起,拿起丝帕狠狠擦掉脸上泪痕,双眼突然变得坚定,随后井然有序地安排侍女熬药,端水,烧火等相关事项,安排好一切,她缓缓坐到赫潜身旁,轻声细语地跟昏迷的赫潜徐徐地讲着过往。 夜半,赫府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忙碌,长公主坐在赫潜床畔,她不肯去休息,只是坐在一旁,把丝帕不停地沾湿,给赫潜擦拭着,她不再流眼泪,只是不停地低声呼唤,给赫潜讲述他小时候有趣的故事,试图唤醒他哪怕一丝的意识。 受到长公主的影响,全家人默契地收起悲戚情绪,大家有条不紊地完成自己所能完成的事。 宰相赫宸坐在桌旁,表情严肃,低声询问小武近几日来赫潜的行程。 赫询站在长公主身后,水稍微凉一点就赶紧吩咐人换温热的水过来,并且将手帕温湿了再递给阿娘,等她累了再上前替换。 所有人都在期盼着赫潜醒过来。 * 赫潜站在虚空之中,此时身边空荡荡一片,所有的东西都好似消失了,包括刚刚的窒息感、束缚感也都完全消失不见! 他有些茫然,刚刚那种激烈的情绪已经缓缓消散,他站在那里有些无所适从。 额头传来丝丝凉意,和小心翼翼的抚摸,这感觉太熟悉,是每次他病倒的时候,母亲衣不解带在一旁的照看。 触感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