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城,斧头帮总舵。 一个红鼻子男子小跑到老九面前:“九哥,已经子时了,马上就要第二天,我们是不是……” 老九摇头道:“再等等,再等等,时间还没到。” 红鼻子男子有些失望,但也不敢反驳什么。 老九沉声道:“你家里人帮中肯定安排好了,现在我们是可以一走了之,但若是误了大事,责任谁担得起?” 没有人回答,现场士气有些低沉,毕竟他们是留下来断后的。若是被人发现,凶多吉少。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过,月亮此时恰好来到了头顶的正上方。 “快了,快了。”老九抬头看着天空,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他又何尝不想早点赶回去?但他这条命是牛爷给的,而且就算为了自己家人,他都是待的时间越长越好。 只要这里越晚被敌人发现,就会留给帮中越多的准备时间。 若不是怕时间一长这里的弟兄会有想法,他都想待到第二日早上再走。 “可以了,准备走!” 哒哒哒! 老九刚说完,就勐的转头看向大门外,那里响起了一道响亮的马蹄落地声! 接着门外响起了几道惨叫,大门也‘砰’的一声炸出去老远。 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长须男子提剑走了进来,身穿白衣,剑上染红,面色蜡黄。 “我师侄他们呢?” 老九等人的内心直往下沉,此人称呼周三帆他们为师侄,那他的实力自然母庸多说。 见得众人不说话,男子冷笑一声。 直接冲到了众人当中,手中涤荡着黄色光芒的长剑以常人难以看到的速度挥舞,接着好几人同时发出了惨叫,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血流不止凄惨异常。 “一起上!”老九吼道。 然而面对四层内功的高手,他们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劳。 片刻后,现场倒了一地的尸体,包括了老九。他双眼怒睁躺在地上,嘴角一道血迹流到了耳根。 血液在地上流淌,冷风在夜里呼啸。 一个人跪在地上磕头痛哭求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面对无法抵抗的敌人,他内心已经崩溃。 “我火鹤门弟子在哪?” 此人豁然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水,一只红鼻子颇为显眼,正是之前问老九能不能提前回去的男子。 “在……在后排第三间……内室里。”男子面色恐惧,结结巴巴地说道。 长须男子皱了皱眉,提剑走向红鼻子男指向的房间。 噼开房门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勃然色变,目眦欲裂。 “死! !” 他反手一剑‘嗖’地飞出,从红鼻子男的后脑勺直接穿出,狠狠地钉在了地面上! “呼……”长须男子不断缓和着起伏的胸脯,好半天才缓过来。 他抬腿走向其他的房间,‘彭彭彭’用掌风不断砸开房门。 待走到最里侧的一个房间后,里面的景象让他一愣。 不少妇人少女被绑缚着坐在地上靠在一起,嘴里塞着棉布,眼神慌乱不已。 “信鸽在哪里?”长须男子冷冷道,接着剑光一闪,妇人们身上的绳子都纷纷断裂。 …… 江城内城,火鹤门。 掌门苏天逸身着白色寝衣,剑眉大眼,此时正端正地站在桌旁,手持一支黑色羊毫毛笔,用心写着一个大字。 字为‘静’。 字体遒劲有力,一丝不苟,明显苏门主在书法上颇有天赋。 这时圆脸少年匆匆跑了过来,在门外喊道:“掌门,大事不好!苏师兄他们,可能真的遭遇了不测!” 苏天逸的静字此时也写到最后一钩,然而被圆脸少年这一影响,本来应该勐地上扬的钩,却变成了一个凌乱的点。 整个‘静’字蓦然风格大变,瞬间带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变故感。 苏天逸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进来说话。” “是。” 名为海涛的圆脸少年走进屋子,把自己在外城金虎帮总舵听到的见闻,一五一十地和苏天逸讲来。 苏天逸脸色越发冰寒,到后来海涛说话越发小心翼翼,不敢大声。 就在此时,一只信鸽飞到了火鹤门中,不一会儿又一名弟子急匆匆跑了过来。 “掌门,掌门!岳师叔传来的信!” 他面色惊惶,满头大汗,眼睛甚至都不敢看掌门。 苏天逸接过了信纸,这一看就是许久,仿佛整双眼睛已经镌在了信纸上。 两名弟子不敢打扰,低头静静地等待着。 接着苏天逸快步走到旁边的一个庭院,院子中央吊着一面一人高口径约四寸的铜质大钟。 苏天逸右手臂上洋溢着黄色真气,接着奋力往大钟上拍去。 当!当!当!当!当!当!当! 浩瀚的钟声连响七下,顿时响彻了整个火鹤门。就连相距火鹤门足有五里的冰魄门都清晰可闻。 “火鹤门出大事了?” “钟声七响,离灭门大祸的九响也相距不远了。” “蛰伏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苏天逸已经达到了何种水平,是否突破到了真气五层?” 内城不少势力闻声而动,好多人飞到了自家最高楼的楼顶,想要看看火鹤门有何动作。 而火鹤门内部,正在熟睡的所有弟子都被钟声惊醒,有的连衣物都没穿好,就急急朝掌门所在位置冲了过去。 不一会儿,苏天逸所在的院子就站满了白衣男子。 苏天逸看着大钟,背对众人,一时没有说话。 这时在场唯二的另一名黄衣男子走上前,沉声道:“师兄,究竟何事?” 他身形高大,方正脸,是苏天逸的另一名师弟孙阳冬,也是整个火鹤门唯三的真气四层高手之一。 “赢儿,三帆,子仪,都走了。” 苏天逸涩声道。 闻言在场众人哗然一片。 苏赢是苏天逸的独子,周三帆天资惊人,赵子仪更是三层巅峰随时可能突破第四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