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站的赵长庚私下里拜会西村班的汉奸特务夏侯远。 夏侯远大喜,向姘头洪太太讲了‘好事找上门’、‘出人头地’之类的话。 何事会令夏侯远这样的汉奸特务大喜。 程千帆第一反应便是赵长庚投敌叛国,此人将上海站卖给了日本人! 只是—— 他冥思苦想,上海站的高层人员中并没有赵长庚这个人。 经历过阮至渊投日叛国、直接导致上海站站长郑卫龙被捕这件事之后,上海站便犹如惊弓之鸟,且更加注重保密和安全。 赵长庚有什么能耐可以帮助日本人给上海站造成毁灭性损失? 程千帆想不通。 客观的说,在程千帆看来,大哥卢兴戈的价值都要在这个赵长庚之上,日本人若是跟踪卢兴戈,收获也许都比在赵长庚身上做文章要大。 当然,这只是他的揣测。 毕竟他对于赵长庚缺乏必要的了解,也许此人是上海站内极为重要人员,或者说,此人属于掌握重要机密的特殊人员呢? 程千帆有些烦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只是,程千帆暗中观察了赵长庚住宅附近的情况,此人又不像是被严密软禁。 赵长庚的孩子甚至还能够来到后花园玩耍,孩童的欢声笑语做不了假。 还有就是,赵长庚秘密传出了情报与卢兴戈,这一点最让他疑惑不解。 莫非是赵长庚假作投靠日寇,实则是上海站打入日本特务机关内部的一枚重要棋子? 倘若如此的话,他横下里切入进来,弄不好就会坏了上海站的计划。 整件事扑朔迷离,他看不透。 “发什么呆呢?”白若兰起夜,她拉亮台灯,打了个哈欠,就看到丈夫坐起来,皱着眉头。 “工作上的事情。”程千帆下床,扶着白若兰,“慢点。” “我没事,不用扶着呢。”白若兰说道。 “不行,医生说了,头三个月要特别小心。”说着,程千帆拎出马桶,放好,做了个请的手势,“娘子,请更衣。” 白若兰嗔了丈夫一眼,“你转过身去。” “好嘞。” …… 翌日。 薛华立路二十二号,中央巡捕房副总巡长办公室。 “路兄,实在是太客气了。”程千帆笑着说道,又寒暄了两句,放下电话,小程总拎着水壶浇花,哼着小曲儿。 电话中,路大章说家里婆熬了好汤给程太太补身子,亲自去了延德里。 这是暗号。 是首饰盒已经到手的意思。 一大早的收到这个好消息,程千帆心情相当不错。 路大章制定的这次行动非常顺利,田岱的妻子信了算命瞎子的话,请他帮忙驱赶家中妖狐。 算命瞎子因势利导,将妖狐的藏身之处锁定在仓库里的一些并不值钱的物品上。 随后,做法,将妖狐的三个藏身之处一并带走。 其中便包括那个刚刚入库不久的桃木色首饰盒。 这个西村尾藏和三本次郎都极为重视的首饰盒落入了我党手中,不管其身上藏有何等隐秘,哪怕是程千帆和路大章等人最终无法破译首饰盒所蕴含的机密,但是,敌人失去了这个首饰盒,这必然给西村班带来困扰和麻烦,给他们可能正在谋划的某些行动构成了不利影响,这本身便是一次值得庆贺的胜利。 当然,如果能够破译首饰盒所蕴含的秘密,这自然再好不过。 “赵兄,对对对,我上次说的那件事怎么样了?”程千帆要了个电话,找到了贝当区巡捕房的赵刚晨巡长。 “首饰能弄回多少是多少吧,弟兄们也不容易,我理解。”程千帆坐在椅子上,两条腿翘在办公桌上面,一只手拿着话筒,一只手转着手中的金笔。 “对了,还有那个首饰盒,对对对,这是一套的,首饰盒虽然不值钱,但是,老物件,是他当年为亡妻亲手打造的,谁成想被家里不孝子偷偷送人了,我那位朋友最重感情。” “多谢!赵兄,改日我做东,你我兄弟不醉不休。”程千帆哈哈大笑,挂了电话。 倒背着双手,去政治处办公室找到皮特吹牛聊天,两人开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微熏,感觉刚刚好。 如是,回到办公室,程千帆才要了一个电话出去。 “黄老板吗?” “对,你托我帮你找的首饰,已经有眉目了。” “是的,那边说今天找出来。” “放心,我亲自去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