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况队长,我是老六啊。婆婆弯的老六啊。” “况兄,小弟在这呢。” “况叔叔,俺是张白明家的老幺啊。” 况有礼看了一眼这些‘熟人’,心中苦笑,却又不得不承小程总的情。 他指了指第一个开口的‘老六’,“程总,老六是我家亲戚。” “放人。”程千帆微微一笑。 “是。”鲁玖翻答应一声,将从二楼某个房间抓下来的这个‘老六’往前一推,“请吧。” 老六朝着鲁玖翻抱了抱拳,又冲着小程总鞠躬,跟随着况有礼离开。 程千帆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打了个哈欠,他摆摆手。 大头吕站出来说道,“好了,诸位皆是受到庞水蒙蔽之人,被点名的,到了巡捕房,查清楚事情大小,请了保人,便可回家了。” “其他人,过来登记,记住了,是登记姓名,就是你姓甚名谁,住在哪里。” 看着大头吕在忙碌,程千帆点燃一支香烟,站在门口。 霓虹灯闪烁,他的身体一半被红色紫色的光影笼罩,一半在黑暗中,空中有雪花纷纷杨落,再度染白了他的发丝。 他微微皱眉。 今日确实是好险,他根本不晓得己方的同志竟然会出现在‘皮球舞厅’。 他看到刚才自称‘老六’的那个人,此前被从楼上押下来的时候,大惊。 这个‘老六’曾经有过一个隐蔽身份,这个身份在法租界的户籍证明也是出自他手。 程千帆见过照片,虽然不知道这位‘老六’姓甚名谁,在组织内部的身份地位,但是,他知道此人是自己的同志,且地位不低。 因为他当时经手的那些户籍证,基本上都是江苏省委、上海市委从苏区以及苏俄返回的中高级别干部、领导。 当时‘竹林’同志曾经开玩笑说,反动派若是抓了‘小火苗’,基本上就能将江苏省委、上海市委几乎一网打尽了。 程千帆当时很生气,他说他不喜欢这个玩笑,他说,‘竹林’同志这话是对他的党性的质疑,这是怀疑他对党的忠诚,他说自己即使是被捕了,定然坚贞不屈,做一个钢铁意志的布尔斯维克。 ‘竹林’同志便向他道歉。 ‘火苗’同志接受了‘竹林’同志的道歉。 大半年后,特科被破坏,大批同志被捕、失踪、牺牲,‘竹林’同志在雨花台英勇就义! 程千帆‘认出’了‘老六’同志,正在想着如何不着痕迹的放了此人,最好是找个理由放了一批人,如此才能尽量避免留下隐患。 却是没想到侦缉大队的况有礼竟然‘选择’带走了这位绰号‘老六’的朋友。 程千帆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未免陷入思考,两种可能: 其一,况有礼和‘老六’确实是远房亲戚。 其二…… 就在此时,有巡捕跑过来向小程总耳语一番。 “带我去看看。” “是!” …… 程千帆盯着地上的脚印看,有些脚印已经被新雪重新盖上一层,观之略模糊,有的脚印依然很深。 他抬头看了看二楼。 “应该是从二楼跳下来的。”负责在院子里勘察的豪仔汇报说道。 程千帆点点头,从二楼跳下来,脚印会较深且有滑痕。 “问了没?”程千帆问道。 “问过了,不过没什么有用的。”豪仔摇摇头,“楼上是舞客跳累了或者是赌累了后休息玩女人的地方。” 程千帆点点头,二楼的特殊性,使得舞厅的侍者也很少会来打扰。 响起‘老六’便是从二楼被押解下来的,程千帆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老六’同志在二楼和某位同志秘密接头。 他带队突然闯入‘皮球舞厅’,此事搅了这次接头。 ‘老六’同志没有冒险逃脱,这是因为他对他身份之保密性和安全性比较有信心。 至于说另外那名同志为什么要逃,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此人的掩护身份极为隐秘,或者是这个身份不应该出现在‘皮球舞厅’,或者是这个身份不应该和‘老六’同志有交集,或者是此人最好少抛头露面。 总之,此人必须紧急逃离。 程千帆冷哼一声,然后摸着下巴,笑了笑,“看来,我们突然闯入,惊了个兔儿爷啊。” 众手下哈哈大笑。 若是舞客和舞女之间,大概是不用吓得逃走的,哪怕是家有悍妻,那也用不着逃跑,万一惊了巡捕,引得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