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的那个男的,认识吗?”拿报纸的男子又问。 “不认识。”男子说道,看到对方审视的目光,他苦笑一声,“陆组长,我真的不认识。”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那人看起来像是蛮有学识的,而且能够和郭荩宇结伴同行的,料想应该身份差不离。” 陆飞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听清楚他们去哪里了吗?”他问凑过来的手下。 “听到了,礼查饭店。” “得了。”陆飞笑了,“这是自己送上门了。” 两年前,日本人占领了上海华界后,虹口的洋人撤离,礼查饭店生意愈发不堪,更有日本浪人、士兵来骚扰,英国人便只能不情不愿的将礼查饭店转让给了日本人。 “走吧,上门请人。”陆飞说道,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算什么事!” …… 礼查饭店。 弹子房。 桄榔一声。 弹子入彀。 西装革履的盛叔玉斜倚在弹子桌,弹子杆就那么虚握在手里,冲着身旁的同伴努努嘴,“怎么样?我打弹子的技艺不错吧。” “很好。”男子抚掌夸赞说道,说话间靠近,“钱老板,我们是不是换一个地方,我总觉得这里不安全。” 想到现在这礼查饭店已经是日本人开的酒店,他的心里就一直打鼓。 “怕什么。”盛叔玉摇摇头,“没事。” 正因为现在礼查饭店是日本人经营的,除非是他们自己犯错误暴露了,一般而言,入住这里反而会减少不必要的怀疑和骚扰。 他示意同伴摆好弹子,“聪玉,放轻松。” 朱聪玉苦笑一声,不再劝说。 他是不同意盛叔玉在此地同郭荩宇接头的。 无他,他不放心郭荩宇。 这个不放心,不是说郭荩宇有问题,而是因为不了解。 郭荩宇是陈功书的人。 这位新任上海区书记人还在重庆,即将来沪赴任。 他委托郭荩宇从金华来沪,并同盛叔玉接洽。 陈功书在来电中言辞恳切,以兄弟相称,只说有要事相商。 盛叔玉推却不得,只能应下。 双方约定在礼查饭店接头。 又打了两局弹子,盛叔玉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将弹子杆一放,展臂活动了一下,朝着朱聪玉点点头,“走吧。” 两人回到房间里。 盛叔玉对于礼查饭店较为熟悉,他订房间的时候,特意挑选了这个房间。 此房间在二楼,临街,且目光所至正好没有建筑物遮挡,可以很好的观察街面上的情况。 约莫十几分钟后。 两辆黄包车一前一后停在了礼查饭店的门口。 一个戴了竹凉帽的男子下车,抬头打量着饭店门口。 另外一个黄包车上下来的男子则取出钱包付车资。 “主任,应该就是郭荩宇了。”朱聪玉说道。 竹凉帽就是接头信物。 当然,如果见面了还要对上暗语才可,此乃双重确认。 盛叔玉没有说话。 “我下去迎一迎,确认一下。”朱聪玉说道。 盛叔玉却是表情严肃,抬了抬手示意朱聪玉稍安勿躁。 在郭荩宇两人进了礼查饭店后,两个黄包车夫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人拉着黄包车走开了,另外一人则将黄包车拉到饭店门口右侧的荫蔽处,点上一支烟卷,目光盯着饭店门口的方向。 “聪玉。”盛叔玉说道。 “属下在。” “郭荩宇被人跟踪了。”盛叔玉沉声说道,“想办法向他们示警,即刻撤离。” “是!”朱聪玉表情严肃说道。 朱聪玉并非外勤人员,乃是报务员,负责的是电台工作。 虽然并不知道盛叔玉为何作此判断,但是,他对于盛叔玉这个长官的能力非常佩服。 两人拎了行李箱,就要出了房门撤离。 “换衣服。”盛叔玉表情严肃,急切说到。 他们现在的穿着装扮,乃是为了同郭荩宇接头做的准备。 朱聪玉立刻明白过来,顾不得感慨盛长官心细如发,两人赶紧换了外套,并且将身上用来接头识别的小标记去除。 两人拎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