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管曹家的俗事,曹昂写完家训,又投入到《荀子集疏》的撰写之中,至于家规,则得再酝酿一段时间。不过他这么不知疲倦地著书传道,更是辛劳,连曹昂都觉得自己快成老黄牛了。 这天曹昂写书兴奋,一口气熬了个通晓,等到笔落卷成,天都亮了。此时的曹昂,疲惫不堪,放下笔墨,躺在榻上,和衣就睡。 可曹昂没休息多久,曹青就来报,袁家的两位郎君到了。 虽然有郭嘉在外打发袁谭二人,但以袁谭的脾气,怎么会在意一个小小的郭嘉。他连郭嘉的言语都没听完,便径直往里闯了。 曹青也不敢阻拦,赶紧前来报信。 曹昂清楚袁谭的性子,怕郭嘉跟他生了误会,连忙让曹青将袁谭、袁熙请进来。 而曹昂本想洗把脸清醒一番,可着实太困,曹青走后,他靠着床榻,竟然又无意识地睡着了。 等袁谭等人到来,老远便听到曹昂的如雷鼾声。 “阿昂!” 袁谭未至,声音先到。 “阿兄,这是在曹家,莫大呼小叫,让人笑话!” 袁谭三人进入书房,曹青打开门之后,守在门口。而三人除了袁谭、袁熙,还有袁荧。 今日的袁荧,穿了一身男子直裾,扎起头发,打扮地如男儿一般。曹青等人,皆未见过她,因此也不识得,只当作袁谭的友人。 袁谭、袁熙来探望曹昂,袁荧听说后,死活也要来。袁谭兄弟二人熬不过,只得让她随行。 袁荧也知道男女有别,为避闲话,便故意作男子打扮。 刚才袁荧在外听到房中曹昂鼾声,便呵止了袁谭声音。 袁谭素来天不怕,地不怕,却是对这个妹妹宠溺而畏惧,登时不敢言语了。 三人入内,袁荧走到曹昂身边,看着桌案上一大摞文卷,以为曹昂昨天读书晚了,便不忍心惊扰,而是拿起那文卷看了起来。 不过看了一会,袁荧便发现异常,曹昂这不是在看书,而是写书。 袁荧未看过《荀子》,并不识得其内容。倒是袁谭凑了过来,看着文卷,有些吃惊地说道:“《荀子》‘不苟篇’,葳蕤,昂哥这是在注疏《荀子》!” “荀子?” 袁谭此时感叹道:“阿昂已经注疏了《孟子》,又要注疏《荀子》,难道阿昂准备要将五经十四书以外的所有儒家经典,都进行注疏吗?” 袁荧听了,没有说话,心中却是也有些赞叹起来,这小贼,好像真的很厉害。 袁荧拿着文卷,有些不舍得放下,这时袁熙来到袁荧身边,轻声说道:“阿姊,你看那?” 袁荧随着袁熙所指的方向,看到一个立着的画架上,上面是一副画像。 这是一副美人荡秋千图,如之前曹昂送她的那副一般,尽是春光明媚,花团锦簇。而画中女子,衣袂飘飘,衣带当风,眉眼如画,笑靥如花。 这画像也是用油画写实的方式所作,清晰真实,袁荧一眼便看出那画中之人,便是自己。 袁荧还没说什么,袁谭上前看着画像,读道:“这不是葳蕤吗?葳蕤繁祉,延彼遐龄,这是什么意思?” 袁荧仍不说话。 这时袁谭随手掀起那副画像,没想到画后面还有。 第二幅画仍是一副美人图。 却是一个站在门前的一个红衣女子,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这幅画没太多修饰,更显得画中女子倾国倾城之容貌。 “这还是葳蕤吧!” 袁谭又诵道:“何人借我一壶酒,醉到明年秋满楼。 人间多少惊天月,几分凉意几分愁。 清风借我一壶酒,醉卧花间醉不休。 举杯试问云间月,可许相思到白头。 酒入相思情入魂,情由心动不由人。 试问人间红尘客,几人能过相思门。” 刚才那两句古文袁谭不懂,可这首诗浅显直白,直抒胸臆,就是再不通文墨,也能听出其中哀婉动人的相思。 再配上这幅画,曹昂的意思,便不言而喻了。 袁谭有些怒了,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肖想我妹妹。 袁谭掀起下面一张,竟然还是袁荧的画像。袁荧在画上亦是一身红色襜褕,骑骏马,手握马鞭,英姿飒爽,神采飞扬。 再下面,是在河边的青裳装。 此时的袁谭,如被惹怒的豹子一般,就要上前唤起曹昂。袁荧见状,赶紧将他拉住。 “阿兄,这是在曹家,莫要失礼。” 袁谭还要发作,忽然听到曹昂喊道:“熙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