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率主力赶到白波垒以南扎营,没过多久,负责绕道至北面的徐晃便带着几个亲卫赶到营中。 曹昂闻信,有些皱眉。 战役已经打响,徐晃作为方面大将,若无原因,轻离指挥岗位,乃是大罪。 当然曹昂相信以徐晃的性格,必不会做这种事,这便意味着发生了让他不得不擅自离岗的事情。 见到徐晃,曹昂也没有急于开口,而是等着徐晃的解释。 徐晃赶紧请罪,然后言道:“末将抓了两个白波贼,经审讯得知,郭泰麾下大将杨奉,乃是我县中同乡,与我是旧识,我想着招降此人,便能从内部瓦解白波逆贼,便特来回禀主公。” 杨奉? “公明和此人关系很好?” 徐晃道:“杨奉此人,乃是杨县一游侠头子。后来此人得罪县丞,为县丞刁难,竟然一怒之下,杀了县丞,为县中所追捕。我奉命缉拿此人,差点将其抓获,最后却放了他一命,也算对他有救命之恩。” 曹昂听了,微微笑道:“公明还有私放犯人的经历啊。” 徐晃不知曹昂心思,还以为曹昂怪罪,赶紧解释道:“杨奉在县中势力颇大,晃仅为一县吏,并不敢轻易得罪这般地方游侠头目,恐遭报复。” “公明不必在意,人之常情吗!” 曹昂没再细究此事,而是又问道:“虽说公明于这个杨奉有恩,但双方多年未见,互不了解,公明未必能凭此一事,招降此人。” 徐晃解释道:“杨奉此人,虽然是一游侠,但最好名利,还自诩为弘农杨氏一族,一直希望谋个一官半职,光耀门楣。他之所以要杀县丞,也是因为杨奉本来谋了一个郡吏的职务,却让县丞给毁了,恼怒之下,才愤而杀官的。他今日从贼,哪怕是白波大将,终究还是一个匪,必然不甘,若是主公能给此人一个一官半职的官面身份,此人必然愿意投降。” 曹昂听罢,点了点头。徐晃的计策,于他并无坏处,哪怕失败,也只是费点功夫,可是若能成功,便是一份大收获。 曹昂计划再是严密,也无全歼白波贼的把握,但若是杨奉投降,作为内应,全歼的可能性便大了许多。 徐晃眼看曹昂同意,便要主动请缨,前往杨奉军中,为曹昂拒绝。 杨奉的人品并不可靠,谁知道他会不会用徐晃来换功劳,曹昂不能因为劝降此人,而担起折损大将的可能。 不过徐晃不去,又很难取信杨奉。 最后还是徐晃的堂弟徐商主动请缨,拿着曹昂和徐晃的劝降信,走这一趟。 徐晃兄弟二人走后,曹昂看着西北面的天空,有些发愁。 对于曹昂来说,这一战最大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如何破贼,而是他该如何处置这数万白波贼。 此时整个战场的发展,也按曹昂的预想顺利实施着。 驻守白波垒的白波将领胡才眼看不敌汉军,又难以突围,遂派人前往白波谷求救。 此时的郭泰,尚在攻打一处坞堡。 数万白波军,看起来很强大,但其实就是一群流民,哪怕他是有组织的流民。此时的白波军缺衣少粮,郭泰不得不组织部队四面劫掠,以维持生计。 至于“致太平”的梦想,众人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这些地方坞堡,守御虽不弱,但并无支援,在郭泰不计人命的冲击下,终于支撑不住,陷入贼手。 早已经杀疯的白波贼高举着屠刀,露出狰狞的面庞,向着已经失去防御的坞堡冲去。 很快,哀鸣声,惨叫声,呻吟声,怪笑声······充斥不绝,整个坞堡瞬间便成了一处人间炼狱。 直到下午,郭泰才同其他人一般,将浑身无处释放的精力全都发泄到女人身上,整个人也清明起来。 郭泰披着袍子,懒散地走到堂中,箕踞而坐。 这一个坞堡主人的日子便如此令人神醉,若是皇帝老儿,怕不得比神仙还要滋润。 就在这时,一个亲卫领着一个带伤的士兵入内,向郭泰哭述起来,来者正是胡才派来求援的信使。 郭泰听得白波垒遇袭,便坐不住了。 白波垒于白波军来说,极为重要。 郭泰这个流寇头子,大费周章,建个白波垒,给自己套上一个枷锁,并非他心血来潮,而是有极深的目的。 山里太贫困了,劫掠所获无几,根本不足以养活数万人口。所以白波军要生存,就必须打出去。 可贸然攻打县城,白波军又无力抵御官军的围剿。所以郭泰在汾水边上,建了能临时停靠的白波垒,并以此作为前进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