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曹昂掀起的这场风波,来的是狂涛骇浪,结束的却是波澜不惊。 对于天子允了曹昂辞官一事,洛阳城中,似乎没有什么风波。毕竟这座城里,或许大部分的人都不希望曹昂做这个骠骑将军。 所有人都在冷淡处理这件事,等着曹昂的返回。 而此时的曹昂,却早已从安邑向东,经河内到了荥阳,准备走鸿沟回谯县。 他根本就没打算回京。 沉默不是真正的沉默,而是在沉默中爆发。曹昂很清楚,若是自己回京,那些自己的支持者,还有居心叵测、浑水摸鱼之人,肯定还会生事,反倒不如就此离去,也算是釜底抽薪,彻底从洛阳乱事中抽身。 而且曹昂觉得现在自己这般落寞回乡的人设挺好。每个人想到自己的遭遇,就会记得自己杀了一个中常侍。 哪怕曹昂真的一蹶不振,这牛亦能吹一辈子啊。 曹昂到了管城,天子允曹昂辞官的令谕也到了。 曹昂拿着这份圣旨,一身的轻松。 从今天开始,旧时代这一夜掀去,新的时代又要来临了。 曹昂到管城时,正值年三十,一家人俱不在身边,只有曹昂和一众侍卫、亲信。此番辞官,曹昂的幕府自不存在。曹昂于是解散了幕府,又给愿意离去的属官尽安排了官职。 倒是有十多人,俱是从曹昂西征凉州便跟随,虽然曹昂今已辞官,这些人仍不离不弃,算是曹昂真正嫡系。 除夕之夜,虽然曹昂权利不再,但一众人却尽量营造了一股欢快的气氛。 曹昂坐在榻上,拥着火炉,吃着火锅,虽没有唱着歌,可与一众人一起守岁,倒也是别样的滋味。 大年三十,没有月色,可夜空照着白雪,显得格外的清亮。 曹昂跟郭嘉相对而坐,共用一桌案,喝得微醺,这才说道:“我这一辞官,并州又是一场大地震。 上郡等地刚刚收复,不能因为此事而影响了边疆安定。” 郭嘉难得能不限量的饮酒,他比曹昂喝得多,酒意早就有些上来了。 “上郡、西河这些地方想不出乱子是不可能的,但有大军压着,倒是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希望如此吧!” 郭嘉给曹昂斟满酒杯,又给自己斟满。 “明公,并州还有一支骠骑将军营,不知明公准备怎么处置!” 提到此事,曹昂也有些头疼。 这支骠骑将军营,也就是之前的右将军营,是曹昂精心打造的精锐,就是为了在乱世来临之时,能最快的抢地盘。 可是现在曹昂辞官,而骠骑将军又无人接任,这支部队从法理上来说,就没有了存在的道理,正常情况下是需要解散的。 可曹昂当然不愿意。 这是他准备作为嫡系,甚至是未来的亲军培养的军队,就这么解散了,着实太亏。可若是不解散,道理上说不过去,而且他暂时也没法供养。 这支部队远在并州,曹昂的钱粮都在老家,不可能冒着被认为造反的风险来供养这支部队。 而并州穷困,多养五千人并不容易。 “奉孝有什么好主意?” 郭嘉赶紧喝了一杯,又自己倒了一杯,这才说道:“解散肯定是要解散的,否则朝廷那里说不过去。 若是明公真舍不得,可以明着解散,暗地里再重新招募起来,然后让这支部队前往朔方郡一带屯田。朔方郡地处偏僻,朝廷也管不到,而且多得是好田地,撑过第一年,便不缺粮食了。” 曹昂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平日里的装备,可以通过使匈奴营补充。” 边镇军队,想囤积点军械装备并不难,毕竟天天打仗,总有消耗。只要能打胜仗,然后大体说得过去,朝廷一般也不会多管。 阴山南北,包括关北地区,多鲜卑、杂胡,就当练兵了。 对于郭嘉的建议,曹昂很满意,高兴地说道:“奉孝解我一难啊!” 郭嘉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才说道:“嘉有一事相问,不知明公可否尽告之。” “奉孝且言!” “不知明公私下屯兵,愈有何意?” 郭嘉问出,气氛顿时一僵。曹昂没有立时回答,而是端起酒杯,想喝却又放下。他看着郭嘉有些严肃的脸,犹豫几分,这才言道:“奉孝以为昂要造反?” “明公必不会如此!” “奉孝何以如此断定。” 郭嘉笑道:“明公若是想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