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命马铜开路,打马便冲向前去。 众人一路驱驰,很快在前面截住了波才所部。马铜一人一马一矛,横亘在敌三军之前,上前阻拦。 波才这些日子过得挺滋润。 自去年圃田泽一战后,波才准备远遁河北,投奔黑山。 可杨旻却认为,宁为鸡首,不为凤尾,他们手中不过数百人,就是投了黑山,也不会被重视。至于波才从前的名望,都是老黄历了,相比黑山的后起之秀,也不会被放在眼中。 波才一琢磨,觉得也是那么回事。 他的根基全在河南,贸然前往河北,一旦事有不谐,连退路都没了。 于是二人在黄河边折了一个弯之后,又返回了豫州,并进入了汝南郡。 此时的汝南郡,已经是黄巾军的天堂,在世家大族的支持下,波才这股势力也成了世家大族门下走狗,并不断强大。 不过汝南的竞争比较激烈,各股势力多如牛毛。波才虽然是老牌的黄巾军,可是来的太晚,反倒竞争不过那些后起之秀。 波才便渐渐将重心北移到陈留、陈国、颍川、汝南四郡交界地发展。 这一带是三不管之地,正方便他浑水摸鱼。 这次他得到在陈留郡的探子的消息,一股千余人的队伍南下,携带的车辆有上百,一看便是大官搬家之举。 波才顿时来了兴趣。 虽说对方有数百骑兵,但并不着甲,这让波才颇有底气。为了一竞全功,他调动了足足四千人,几乎是倾巢出动。 听到有人阻拦,波才也是吃惊。他和杨旻打马到了前军,便远远地望到马上的马铜。 马铜常在曹昂身边,波才和杨旻见过两次,隐隐觉得对方眼熟。 眼看对面打头的出现,马铜一勒战马,疾驰至对方阵前,离着有七八十步远,便高声喊道:“请问是波才将军吗?” 波才立时回道:“尔是何人?” 马铜勒着战马,高声回道:“我家主公乃是广陵侯曹公,要与波将军一晤。” 波才听了,有些纳闷,广陵侯,他并不认识。还是杨旻见识多,想了想说道:“莫非这广陵侯是海陵侯曹郎君!” 波才恍然。 “老二,你还别说,都是什么陵侯,都姓曹,哪怕不是曹郎君,也必有关系。” 这时杨旻喊道:“可是昔日的海陵侯?” “正是!” 杨旻听得,立时出马上前,来到马铜身前十步的距离。 “曹郎君要见我等作何?” 马铜面无表情,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回道:“我军主公路过此地,听说是旧人在此,便与一会!” “曹郎君何不亲来!” 马铜看着杨旻,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杨旻也自知失言,波才还真没有资格让曹昂来见他。 这时马铜又说道:“前方五里,有一片林子,我家主公在此等待波将军。波将军去与不去,皆随心意。” 马铜说完,不待杨旻说话,转身便离去。 杨旻眼看马铜走远,这才回到军中,面述波才曹昂的邀约。 波才听了,略一沉吟便问道:“老二,你觉得我该不该去?” 杨旻道:“曹郎君素来狡黠,奸同鬼蜮,行若狐鼠,只恐兄长若去,会被此人牵着鼻子,玩弄于掌心。” “不,我得去!” 杨旻一时不解。 波才说道:“老二,咱们这段时间的遭遇你也看到了,没有这些大族的支持,咱们算个屁啊。现在豫州看似豪强林立,都是假象,一旦这些大族收紧手中的绳子,咱们这些人,怕是全玩完。 我算看明白了,当匪,一辈子被人玩弄,成不了人,咱们得找一条活路。” 当年波才是大贤良师最忠心的弟子,可是现在,波才也不会再提大贤良师了。时代变了,活着成了当下最重要的事。 波才将兵马交给部下和杨旻,自己便带着百余骑前与曹昂相会。 待波才到了与曹昂约好之地,远远地便见一处树下,曹昂在此相待。此时的曹昂孤身一人,其侍卫都在百步之后。 波才见了,也离着百步让部下停止,他一人打马上前。 曹昂正坐在一块毯子上,上置桌案,又有美酒。见到波才,便邀道:“波才,见你一面不易啊!” 波才来到桌案前侧坐下,给曹昂斟满酒,也给自己斟满。 对于曹昂,波才充满了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