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曹昂脸色有变,杜畿便告退。曹昂也没留他,毕竟现在的杜畿,还没有参与核心议事的资格。 杜畿走后,曹昂让周泰去寻郑度,而他本人则放下信来,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郭嘉见状,连忙问道:“明公,京中发生了何事?” “何进死了!” 曹昂说着,将信递给了郭嘉。 曹昂的话立刻如惊雷一般,震到了郭嘉,郭嘉接过曹昂递过的信来,初略一看,心中却是惊愕万分,手都要颤抖起来,整个人尽力地镇定下来,再看向一旁沉默的曹昂,却是不由得赞叹曹昂的定力。 “何进蠢如猪吗?” 何进在掌握大势的情况下,竟然被一群宦官诳入宫中诛杀,简直闻所未闻,难以置信,令人扼腕。 “小人得志扬其势,何进一上台,便博征智谋之士何颙、荀攸及河南郑泰等二十馀人,仿佛朝廷是他何进的一般;何氏兄妹又放逐辅政大臣,逼死了董重和董太后,我便猜到会有今日。” 虽然曹昂早知道此事的结果,但此事真发生了,他还是无比的哀叹。 飞龙骑脸,怎么会输呢? 二人正感叹着,郑度也赶到了,看完信后,他的表现跟郭嘉也大体相似,亦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眼看人到齐了,曹昂此时也收起了那点感叹,而是说道:“事已至此,无可挽回,现在宦官杀了何进,袁绍、袁术和何进部曲又诛杀了何苗和一众宦官,这意味着外戚和宦官两股势力,同时覆灭,天下将作何变化,我等当何去何从,亦陷入了一个不可预知的境地。 见贤思齐,由人推己,咱三人都在这,该考虑一下这些问题了。都好好想想,未来该如何抉择,否则踏错一步,还有没有未来的,都未可知。” 郭嘉、郑度二人没想到曹昂将此事说得如此严重,心情也越发紧张。不过二人都是智谋之士,也看得明白当今局势之险恶。 曹昂先说得:“咱们不在京城,对此事的内情不算完全了解,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总得弄明白因果。 何进和十常侍怎么就都死了?” 这不符合常理。 郭嘉看了曹昂一眼,良久才说道:“谁得利,此事便跟谁有关!” “袁家?” 曹昂说完,郭嘉点点头。 郭嘉接着说道:“之前袁绍一再劝何进诛杀宦官,又献策何进‘多召四方猛将及诸豪杰,使并引兵向京城,以胁太后’,我尚不明白袁绍用意。毕竟何进当时根基不稳,没必要贸然对宦官动手,而且以张让、赵忠为首的宦官,已然向何进屈服,何进如何处置这群人,其实不过是顺手为之的事情,无须如此大动干戈。 可时至今日,有些事却能看出来了。” “什么用意!” “袁家有代何进而宰天下之野心!” 郭嘉说完,郑度立时一惊,可曹昂脸色却无甚变化。 郭嘉看看曹昂,曹昂不说话,却示意郭嘉接着说。 “当时的何进,因为逼死董太后,以至于朝野内外多有怨言,这个时候应该低调行事,袁绍身为何进谋主不会不知道,可他却不断地进言何进诛杀宦官,哪怕宦官投降,仍是逼迫日甚;前窦武欲诛内宠而反为所害者,但坐言语漏泄,袁绍等人本应知之,可却建议何进广招军队入京,以至于孟津焚火,董卓上说,诸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之后袁绍又为书告诸州郡,诈宣何进之意,使捕案中官亲属,以至于宫中宦官惧而思变。 可以说何进和宦官的矛盾迅速激化,以至于张让等人不得不发动兵变,诛杀何进,袁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袁绍素来多谋,性格稳健,做事又是妥善周全,滴水不漏,可这件事却暴露出这么多的疏漏,若说袁绍不是故意的,我是绝不相信。 我感觉袁家故意布了一个计中计,引何进和宦官相斗,逼着何进和宦官同归于尽。 此时朝中五个录尚书事,何进死了,明公、刘虞、马日磾俱在外,朝廷的权利不就尽归于袁氏了。” 曹昂听了,突然笑道:“奉孝若是这么跟我那个岳父说,他绝对是不承认的。” 郭嘉听了,先是一愣,接着便是哑然失笑。 他倒是忘了袁绍还是曹昂的岳父。 曹昂这时却说道:“奉孝之言,我是完全赞同的,我比你们了解袁家的心思,袁氏就是想建立一个以袁家为核心的士大夫集团,如伊尹、霍光一般。 以袁家人的眼光,怎么可能看得上何进这个屠夫。我甚至怀疑,张让等人敢发动兵变,跟袁绍也有不小的关系,毕竟袁家有往宫中输送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