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别生气别生气。”司是好声好气地安抚,右手连忙摸向腰间挂着的荷包,却摸到了另一样物件。她低头一看,只见一只翠绿的香囊正系在腰间。 “这寻踪囊做工还挺精致的……就当是你给师姐的见面礼了。”司是大言不惭,瞧了几眼后便放任它挂在身上,再次探指从荷包中取出了一块黄纸包着的东西,“正好,我下山的时候也给师弟你带了点好东西。” 她献宝似的捧到明机面前,夸张地清了清嗓子,“这可是关东糖!平时不到小年都吃不到!” “一块糖而已……您以为是在哄小孩子呢。” 明机不知不觉已经恢复了敬称,嘴上说着不领情的话,但还是诚实地伸手接过了糖。 “我的亲师弟啊,你以为师姐我出门游山玩水去了,谁知我这三天也是饱经风霜废寝忘食的。”司是趁机楚楚可怜地开始卖惨,“我又是破案又是抓鬼,半夜三更同魔星打架还遭雷劈,帝都的大理寺卿都未必有我这么辛苦呢。” 明机似乎被司是描述的衣食无定的凄惨经历稍稍打动,面上怒气渐平。他犹豫一下正要开口,突然吸了吸鼻子,疑惑道:“怎么有一股……烤鸡的香味?” 他环视一圈,猜忌的目光飘向了左手一直背在身后的司是。 司是立马自然地抬手拍了拍衣服,无辜道:“有吗?我没闻到。” “哦……” 明机半信半疑地含糊了一声,然后眼风忽而一偏。 “那这位是?” 话瓣终于落到了一直埋头装鹌鹑、默默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的伍千一身上。 “捡来的。” 司是当机立断地回答。 她确信伍千一身上那点妖气,现在全门上下只有她一个人能察觉出来。哪怕是在明机眼里,伍千一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明机已经习惯了亲师姐的信口雌黄,对她这个没头没尾的答案置若罔闻。他打量着伍千一的白发,眉毛缓缓拧起,然后忽然一松,转而却向司是抛出了个始料未及的问题:“师姐,您终于打算收徒了?” “……啊?” 司是木然一瞬,随即断然道:“完全没有!” 她略微一想,明白了明机得出这个古怪结论的缘由,于是善解人意地补充解释道:“这家伙头发颜色是……天生疾病,不是像你一样的天赐之兆。” 那双异于常人的碧绿眼眸闻言眨了眨,露出了一点妄下判断的不好意思。 伍千一也总算得了接话的机会,规规矩矩地长揖一礼,“不敢惊动小公子。小生伍千一,不过是一位落魄江湖的读书人,承司姑娘之恩寄身贵门。久仰清平门之盛名,今蒙收留,惭愧惭愧。” “无妨,既然是师姐领来的,你就安心留在这吧。” 明机眼睛闪亮闪亮,朝这位形貌落魄的书生可爱一笑。接着表情一变,压着眉眼望向司是,话里话外敲响警钟,“师姐,带来的人您可要自己负责,我不会帮您看顾的。” “那是自然,绝对不会麻烦师弟你的。”司是信誓旦旦地揽下责任,“你觉得我是那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吗?” 明机眼珠转向斜上方,无声地表达了他的看法。发泄完激动的情绪,少年脸上又开始呈露出连日辛劳工作的疲惫。他压不住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师姐,这几天您就好好把积压的工作做完吧,别再乱跑了。” 他说一句司是就诚恳地嗯一声。她险恶地伸手揉了揉明机的头顶,“行了,师姐还用得着你操心。” 身姿娇小的少年撇着嘴挥开司是作威作福的手。他依然有些不放心地瞥了眼桌上堆积如山的案卷,然后哈欠连天地转身离开了。 踏出房间后,明机抬手捏起一直攥在掌心的关东糖。 他昏昏欲睡地晃了晃脑袋,剥开纸把糖块塞进嘴里。浓郁的甜味糊在唇齿间,倒让他恢复了些许精神。 想起自己桌上还未解决的那一摞书卷,明机磨了磨牙,眼中闪出了一丝不死不休的火光。 哄走了兴师问罪的师弟,司是心旷神怡地哼起了小调。她大步来到桌案前,双手开始雷厉风行地扒拉那一沓巍峨耸立的案卷,很快将整洁的桌面弄得一片狼藉。 伍千一旁观着她难以捉摸的行为,欲言又止几次,终于还是憋不住问: “呃……司姑娘,是否需要小生帮忙整理?” “不用,就是这些了。” 司是笑逐颜开地罢手,面前原先的一叠案卷已然分成了一大一小两堆。 “我已经想好你日后在门中的差事了。” 她转身朝向伍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