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欲捋上她的窄袖,却不虞她自己袖兜的赤玉彤管忽地掉了出来,垂直着地。 彤管一端的白玉梨花先着地,引得彤管在地上弹一弹。 电光石火间,黎慕白想到刺杀采荇的凶手把凶器藏于何处了。 她来不及去捡拾地上的赤玉彤管,冒着手心伤口再度崩裂的风险,一手牢牢捉住采卉的一只手,另一手往采卉发髻上探去。 然而采卉反应极快,力气又甚大,比黎慕白先一步拔下簪子。 采卉一把挣开黎慕白的手,顺势一掌拍开黎慕白,然后飞身径直刺向赵暄洁。 变故骤生,殿内众人一时赶不及阻止采卉。黎慕白距离采卉最近,在硬挨一掌后,猛地朝她扑去。 赵曦澄立时赶上,却只抓到黎慕白的一角袖边。 采卉手中的利器流星般划过黎慕白的胳膊,眨眼之下,赵暄洁的脖子上已多了一柄闪着寒光的精钢小刀。 随着御史大夫周瀚一声惊呼,众人才反应过来——采卉挟持了六皇子赵暄洁! “暄儿!”周瀚惊慌失措朝赵暄洁奔去,脚步凌乱,双股直发颤。 随后,十二扇屏风后转出一人,是淑妃周臻。 淑妃见赵暄洁被采卉刀抵脖颈,不顾形象一迭哭喊着跑向赵暄洁,途中几次被衣带裙角绊倒。 采筠在采卉暴起的同时,已被赫连骁等北夏人围在了中心。 黎慕白捂着流血的手臂,牢牢盯住采卉的一举一动。 大半殿前司侍卫已把圣上团团护住,另一小半侍卫则把郭太师等一众人挡在身后,虎视眈眈瞪着采卉。 赵曦澄快速检查了下黎慕白的胳膊,心里抽痛,狠剜采卉一眼,眸底冰寒。 赵暄洁因腿伤,歪在椅上,倒也镇定。 圣上面色铁青,眼神锋利如剑芒。 其余人等,神色各不一。 “都退开!都退开!”采卉喝道,一扫之前的纤弱之姿,一对深邃的妙目里满是疯狂之色。发髻间,那支墨玉扁簪只余一个簪挺,摇摇欲坠。 她手中的小刀,紧紧贴着赵暄洁的脖颈,呈细长条状,比头上扁簪稍稍小一分。 薄,窄,霜光流转,一看就是极锋利的上等利器。 黎慕白倒吸一口凉气,生怕采卉一个不慎,赵暄洁就要脑袋搬家了。 淑妃娘娘挣脱开侍卫的防护,强行冲到采卉面前。 赵暄洁刚要开口阻止母妃前来,只觉脖边一凉,须臾一热。 淑妃见鲜红的血珠子自赵暄洁脖上迸出几滴,一下瘫坐于地。 “阿臻,别怕,有朕在,暄儿不会有事的!”圣上不顾劝阻,疾步走去扶起淑妃,厉声道:“大胆狂徒,快快放下那刀子,朕或许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都退开!都退开!”采卉手中的小刀又紧了一分,眸底满是疯狂之色。 “淑妃娘娘留下!”采卉扫视殿内一番,又指了下黎慕白,“你也留下!” “赫连将军,贵国这是何意?”圣上怒问赫连骁。 “回禀陛下,我们公主素来心善,采卉姑娘是我们公主在前来和亲的路上所收留的一个孤女。她一向与采荇采筠贴身伺候公主,素日里温柔和顺,连我们亦不知她竟有今日这般模样。” 赫连骁说完,又问采筠:“采筠姑娘,你与采卉一起服侍公主,可知其中原委?” 黎慕白冷眼瞧着采卉,心道这赫连骁,真甩得一手好锅!现下见采卉于紫宸殿劫持当朝皇子,闯下滔天大祸,他就忙着撇开采卉与北夏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