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他不许动骁。他答应了我,道待和亲事毕,骁回国,仍是大将军。” “哼!堂堂一国之君,竟出尔反尔!既然他毁约在先,我亦不必再遵他的旨意!” “我甫一出生,他就利用我的手心莲花印迹好名正言顺登基,在宫中待我也甚是淡漠,现又利用我的婚事来安定他的江山,我偏不要他如意!” “他不令我脱离苦海,那我就要教他苦不堪言!” “我要彻底毁掉和亲,我要打乱他的盘算,我要掀起争端,我要他国破家亡!” 赵缃芙五指猛地蜷曲,往案上一磕,“砰”的一声,震得茶盏的水洒出大半。 她掌间的布条,瞬即殷红漫延。 “他不是说,我掌心的莲花,是神迹,是福星——”赵缃芙一把扯开布条,鲜血淋漓之下,森森白骨隐隐现出。 “这神迹,这福星,我不稀罕!” ······ 数日大雨,又连晴数日,酷暑横掠大地。 京中一如既往的繁华,一如既往的热闹。 锦屏街一带,以及京中其它各处瓦子,这一向却有些不太平。 起因是有人揭发,双钗案里散播求子留言的游方术士藏匿于此。 赵曦澄宵衣旰食,黎慕白日日难得见他一面。 王府悄悄增添了不少侍卫,尤其是柠月轩附近。 杜轩杜轶轮流留在府中值守,轮流随赵曦澄在外头奔波。 王赟从宫中中暑出来的那日,在黎慕白前往宫中后,他拒绝了赵姝儿的提议,未去陈家医馆就医,而是让赵姝儿把他送回了自己府中。 所幸,无大碍,他很快康复了,随后立即投入到抓捕所谓的游方术士的行动中。 赵曦澄替黎慕白把腰牌还给赵姝儿时,暗命赵姝儿不要上凉王府找黎慕白,缘由是黎慕白需要养伤。 皇后郭清梧的病势,在太医的精心医治下,已减轻不少。 冀王赵明淳、祁王赵暇、北夏将军赫连骁等参加击鞠比赛的一众人,在击鞠中受的伤,都渐渐好了起来。 兖王妃柳韫欢早已从昏迷中醒转,太医反复把过脉,未发现她体内有毒素。 但赵暄洁仍天天命太医过府来,给王妃细细诊治。 赵暄洁自己的伤,亦快愈合了。 黎慕白猜测,采卉逼迫兖王妃吃下的“毒药”,根本无毒性,只是能致人昏迷一阵子而已。 而采卉这样做的目的,也许是为试探兖王妃对赵暄洁的真心,也许是想帮赵暄洁放下对姐姐豆蔻的心结,也许是要看看赵暄洁对姐姐是否情深依旧。 一切,随着豆蔻与采卉姐妹俩的离世,都埋入了风中。 赵曦澄有时回府较早,就会传黎慕白去不梨居备膳,借此查看她的伤,与她一起用膳。 其余时辰,黎慕白都是独自呆在柠月轩,装模作样捣鼓赵曦澄的膳食。 而她自己每日的一饮一食,赵曦澄命杜轩杜轶暗地里给她单独备着,不让她与府中其余人等一起用膳。 北夏和亲使团尚未离京,仍暂住鸿胪客馆。 黎慕白掌心的伤口已痊愈,只手臂的刀伤箭伤,仍有些隐隐作疼。 是日,晨间的风尚不热,吹过朱漆轩窗,纱幔轻薄,如梦翻飞。 黎慕白久久凝视着案上的两张洒金笺——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案子已了,但唯有这两张洒金笺,她尚不十分明白。 那日,在樊楼桃园,一局棋终盘后,赫连骁倒也爽快地向赵曦澄承认了金蝉脱壳之计,以及利用采卉来实施的将计就计。 赵缃芙亦向黎慕白道,在她再生要疯狂报复父皇之心后,赫连骁未再劝阻。 他们制订了一个详实周密的计划,给采筠采荇喂了毒。 暗杀事件后,采筠就彻底成为朝莲公主,日日呆在车厢内。赵缃芙则教她宫廷礼仪、公主应有的风范规制等。 进京后,“朝莲公主”以谨守闺礼为名,见人均戴着帷帽,外人难以窥见她真容。 黎慕白只在鸿胪客馆刺客案案发当晚,见过“朝莲公主”的样貌。 想来,那是赵缃芙特意让她看到的。赵缃芙是想用她来作证,证明后来身亡的“朝莲公主”,与鸿胪客馆的“朝莲公主”为同一人。 赵缃芙道,其实他们只给采筠喂下真正的毒药,给采荇喂下的,是普通丸药。 因为,采荇需要继续履行贴身侍女的职责,方能令其他人不起疑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