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幻想中,他们二人顺利地从南监女牢中成功地救出了林婆婆,可就当他们准备从县衙里逃脱时,林婆婆突然无法自制地咳嗽了起来,低低的咳嗽声在此刻显得无比刺耳,他们一行人立刻被瞭望楼上严阵以待的守卫们发现,然后就是漫天的箭雨……二人的结局还是被万箭穿心,横死当场。 南八又摇了摇头,可不论他以各种角度展开幻想,救援行动的过程可能会有出入,但空妙郎君与罗四爷二人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万箭穿心,横死当场……”南八沉浸在幻想之中,一不留声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他时而摇头,时而沉默,仿佛突然发了癔症,搞得另外三人一头雾水。 南八满脸悲戚地看着灯火旁的空妙郎君与罗四爷,那哀伤的眼神仿佛是在提前向他们告别。 “干什么啊!”空妙忍无可忍,一掌将南八推开。 真是受不了那样的眼神,看的人汗毛倒竖,背后发凉。 他一眼看穿了南八心中所想,怒道,“别拿看死人的眼神看我!小爷可是天下第一的飞贼!普天之下没有比飞贼更命大更幸运的人了!你有担心我们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对付你们俩的那个鬼点子极多的好兄弟吧!” 是啊,经过空妙郎君的提醒,南八这才想起张巡来。明明才几日没见,现在想起张巡的脸,竟然会让南八觉得陌生。 虽然张巡在乡邻们眼中,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品学兼优,知书识礼的乖娃娃,但是南八和许远知道张巡的另一面。 张巡足智多谋,灵敏机辨,心思缜密。在某种程度上,张巡可比那几座瞭望楼可怕多了。 南八心里有些难过,他看了看沉默中的许远,心想,这一次他们三人再不能并肩而立了,他和许远的对手,可是张巡啊! 没想到曾经亲密无间的三个人,竟然会有一天彼此为敌。 许远算了算时日,现下已是亥时三刻,最迟丑时正,空妙与罗四爷就得潜入县衙,进入大牢。 他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将林婆婆营救出来。寅时二刻之前,他们一家人需乘坐上许远为他们准备好的马车出城。卯时之后,他们必须彻底消失在新城。 为了防止他们被守城的官兵盘查,许远特意准备了自家负责外出采买的马车,许家的马车,饶是守城的官兵,也不敢过分刺探。 许远自认为在协助林婆婆一家从新城逃脱这件事上,他的部署是万无一失的,最大的难题还是在如何将林婆婆从监牢里救出来。 现在整个钱塘都在盯着新城县衙,指望着他们能将空妙郎君给捉住,以他对张巡的了解,张巡绝对不会因为深夜困倦这种原因而放松警惕,他必然会在县衙之内做周密的部署。 这一次,与其说是空妙郎君与四爷二人和县衙之间的较量,不如说是张巡与许远在学堂之外的第一次对决。 许远的手心微微出汗,心中竟然充斥着期待。 这不是上一次的旬考,他没有非输不可的理由。 即使许远在智计上并没有赢过张巡的信心,可要是他赢了,林婆婆一家便能安全,要是他输了……“万箭穿心,横死当场”,南八发神经说出的这段话,恐怕真的就要应验了。 不能输!许远握紧了拳头。即使对手是张巡,他也决不能输! “你们打算从何处潜入?”许远问道。 “当然是从这里!”空妙与罗四爷异口同声,将手按在舆图的左下角。 “马厩?”南八立刻明白了二人的打算,他拍掌附和,“马厩确实是个好地方!这里距离南牢房最近,又能避开县衙大门,平日里都是用来豢养马匹,停放轿子,堆放杂物的地方,根本就不会有人去!以你们二人的身手,一定能轻松潜入,再将林婆婆救出来!” “不错,”空妙点头,“而且从马厩的方向潜入,就只需要避开这两处相隔很远的小瞭望楼,难度也更小一些。” 罗四爷抚须点头。 三人即刻达成了一致。 “不妥,”许远竟然出言反对,他的声音清晰地透露出一股威严,那样子像极了张巡,“马厩看似为最优选择,实则不然。” “为什么?”南八追问。 许远修长白皙的手指沿着马厩向上方移动,缓缓开口道:“理由有二。其一,夜里万籁俱寂,子时之后,胥王庙前连鸟鸣声都没有了,马儿生性警觉,在战场上往往比人还要机敏,堪称天然的警报,若是从马厩潜入,让马儿察觉到不对劲,它们立即就会啸叫,那时,只怕会惊动整个县衙,瞭望楼也会因此发出警报,三房六院的衙役们赶来,到时候,你们二人只怕凶多吉少。” 许远刚说完第一条原因,另外三人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