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津和唐泠风哈哈大笑,掌柜的才知他们是与自己逗趣。唐泠风问掌柜的叫什么,掌柜的道:“姓孟,名就不说了。”唐泠风奇道:“为啥名就不说了?”任凭唐泠风如何追问,孟掌柜就是不答。 明知津寻到一家胡饼店,买了一袋油炸面食,名为油砣,可存放数月不坏。明知津见唐泠风眼馋,笑道:“这可不是我们路上吃的,是买给我娘的。她以前提过,京兆府的胡饼店有一款炸物甚是美味,我们今日既路过,多少给她老人家带一些。” 明知津又买了几件胡人衣物,将三人扮作胡商,避免再被沿途的武林中人认出,徒惹事端。这一改扮果真让三人避开了许多麻烦。 数日后,三人离大名府越近,路上遇见的武林中人越多。一拨又一拨的武林中人都在打听去大名府哪条道更近,显然都是冲着素玉剑明家去的。 “大哥,这些人知你孝顺,即便是伯母的小寿辰,也会不远千里赶回来。”唐泠风心里担忧,“我们现在进大名府明家,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爹娘脸皮薄,这辈子就图个好名声,我不想让这些武林人士再骚扰他们。再则,既然天下英雄今日聚集此地,我何不借此机会澄清误会。” “反正大哥去哪,泠风便去哪。” “孟掌柜,辛苦你一路给我讲了这么多负雪的旧事,这几日我甚是快活,仿佛又与负雪活了一遭。孟掌柜,大名府你就别进了,你我就此作别,这些金银,做你盘缠。” 明知津取出一小袋钱物,塞给孟掌柜。孟掌柜觉得手沉,从袋口往里一瞧,竟有两锭黄金和四锭白银,大吃一惊。 “孟掌柜,再会。” “等等,明大侠。这些……金银财宝……不是赃物吧?” 唐泠风笑道:“孟掌柜放心,不是赃物。我们给你这么多盘缠,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吗?” 孟掌柜也笑道:“在下姓孟名浪,这姓名实在孟浪了。”打马往回走,边走边喃喃自语:“做大侠的,这么有钱吗?肯定是打家劫舍而来的赃物,我便埋在后院土中,绝不用它。” 虽然孟掌柜越走越远,寻常人已听不到他后面说的话,但明知津和唐泠风二人内力深厚,字字都听得清楚,不觉哑然失笑。 明知津与唐泠风二人除去胡商装扮,纵马入城,穿过繁华如锦的街道,不多时来到城南一片僻静的庄园,庄园门口种了九十九株垂柳,正是明家老宅。 老宅外已聚了百余个武林中人,其中有不少人与明知津打过交道,他们远远望见明知津和唐泠风到来,只窃窃私语地彼此确认一番,随即却是罕见的沉默,竟无一人拔出刀剑。 明知津下了马,群雄突地让出一条道来,让他可以直接进门。明知津朝老宅内一瞧,院门里也聚了黑压压一片人,数量一点不少于宅外。他心里暗忖道:“这些人来大名府,为的是对付我明知津,怎么让开路来,是叫院内的人先动手吗?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明、唐二人抽出宝剑,慢慢走进老宅。唐泠风背向大哥,一步一步退着走,以防有人背后偷袭他们。 怎料进了院内,所有的武林人士又整整齐齐地给两人让出一条道来。 明知津边走边向群雄拱手作礼,道:“今日是家母生辰,难得诸位江湖朋友赏脸,来我明家为老太太祝寿,在下感激不尽。有什么江湖恩怨,等过了今日,再容在下解释。今日大家都不要舞刀弄枪了,一起喝杯水酒。” 走往内堂的路上,明知津见到不少与父母交情匪浅的武林好友,便不住与他们打招呼。 “何伯伯,有礼了。泠风兄弟,他们是洛水双雄何千秋与何万年。” “江伯伯也来了?泠风,你肯定认识他,他是九大名门太岳派掌门江沉月。” 明知津一个一个介绍过去,他认识的武林散家还有星湖派掌门尚可为,琅琊派少主秦寒冰,云梦派二当家陆宏鼎,天门派天门道长,五毒教教主百里妙姬以及在京兆府见过面的青阳门门主林正清。九大名门也来了一半,除江沉月外,还有山东池门的少主池君彦,崆峒派的莫言柳与莫胜柳,山西千剑堂柳家的柳宁黯。 这柳家是明知津母亲柳珵瑛的娘家,而崆峒派莫家因与柳家比武,屡战屡败,心中愤懑,所以莫家子弟取名时便要胜柳家一头,莫言柳、莫胜柳、莫论柳和莫欺柳。 所有人都偏过头去,不与明知津对视,教明知津好生奇怪。 进得内厅,明知津听到父母所住的内厢有哭声传出,心中腾升不详预感,连忙跑往内厢。在内厢里哭的是大哥留下的十四岁独生子明少俨,他一见明知津进来,哭得更是大声,指着拉了帷帘的花梨木床,断断续续道:“叔叔……叔叔,祖父……他……祖母……她……” 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