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街道。一只野猫从草丛窜出来蹲在路灯下舔毛。慢慢的,天空下起毛毛细雨。 涂淼开车停下,摁下车窗。 她没说话,开音响放了首林菀拉的小提琴曲,边听边用手指打节拍。良久,她问:“这曲子叫什么来着?” “流浪者之歌。”林菀说。 “记起来了,你说海飞丝也拉过这首曲子。” “那是海菲茨。”林菀慢慢平静下来,她累了,“我好冷。” 涂淼侧身打开副驾驶车门。 林菀迟疑半晌,终于认命地坐进去。涂淼发动车子,“吃夜宵?” “不吃,明天要上班。” “你不才开始休假吗?明天就要回乐团?” “……”林菀一动不动盯着她,“你是活人?” “我是你大爷。” “我大爷的名字叫什么?”林菀又问,“我是哪一年上小学的?” “你搁这儿跟密保聊天呢?” 林菀默不吭声,突然伸手点屏幕播放《强军战歌》。 涂淼没辙了,“带身份证了吗?我带你去整容医院。” “我要整容?”林菀立即拉住车门把手,打算随时跳车。 “肚脐眼安雷|管了你?一惊一乍。”涂淼吓得手滑,车在路上蛇形,“去看精神科医生啊!你昨天说突然忘了怎么拉琴。你脑子肯定有点毛病。” 林菀哑口无言。不过她可算是明白了,这是跟她在梦里一起拿奖的涂淼。可她现在没做梦啊。 “你这是……我到底……”林菀的话在舌尖几个来回,半晌还是咽回去。她琢磨不通,索性放弃,瘫坐着感受自己的头疼,“谁大半夜去整容医院看精神医生?” “圈子里都这么干。白天怕被粉丝盯梢就半夜去整容医院。反正一个个心理都有点毛病,整容医院就开发个副业呗,赚钱的事谁不干。” 林菀没吭声,突然灵机一动翻包找工卡。工卡没找到,倒是看到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竟比她实际生日早了整整五年……难怪涂淼说她俩是同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选其他医院也行,但整容医院嘴最严。”涂淼又说。 林菀沉默数秒,“我不去医院,我心理没问题,只是……思维有点混乱,不太记事。” “这就是问题。你连拉琴都不记得,两个月后的演出打算怎么办?趁着休假,把这事儿赶紧搞定才对。忘了乐团里多少人对你的位置虎视眈眈?说实话,你到底还会多少?” “基本都——” “会?” “不会。” 涂淼长叹一口气。 “这样吧,明天去见见我一个熟人。他之前因为脑震荡短暂失忆过。咱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你能跟他沟通出啥效果来。行吗?我真怀疑你在西藏把脑子磕坏了。” 西藏,肯定是麦柯说漏嘴的。林菀到嘴边的“没用”在注意到涂淼眼神后,变成了“可以吧”。 …… 第二天一大早,莱城西郊文化艺术创意区,半山腰的独栋住宅楼。 林菀瞧见几个夜间演出回来的乐手背着吉他,边打哈欠边往远处走。“你朋友是做什么的?” “他在投行工作。”涂淼摁门铃。“之前他脑震荡去医院,我为了画脑袋开花特效妆也去医院,就这么认识了。” 大门被拉开,阳光斜射进去撒在来人肩头。 年轻的男人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他穿着一件长袖白衬衣,配黑色西裤,但由于肩宽个高,所以像是男装店里的橱窗男模。那一头微卷的黑发稍显凌乱,透着随意慵懒,刚好压住过于高挺的鼻梁所带来的锋利感。而鼻尖下方,是有唇珠的红唇,以及线条流畅的下巴。 他的目光落到林菀身上,霎时顿住。林菀一时间看呆,这男人真好看啊。反应过来她立即挪开目光。 “早啊,徐老师。不好意思我们早到了。”涂淼注意到他黑发有点湿润,大概才起来洗漱。之前在医院,涂淼听到他接电话,实习生喊徐老师,于是她也跟着喊老师。 “没事,叫我箴言就行。”徐箴言很快回神。 涂淼注意到他的目光,介绍道:“这就是我说的朋友,她叫……你喊她菀菀就行。” 他表情温和专注但看不出意味,在等待林菀先开口。 “很高兴认识你。”林菀礼貌伸手。 徐箴言摁在门把上的手一顿,然后才伸出去握住她的手,“你好,请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