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任苏州知府”
听到蔡国熙的话,高拱顿时来了兴趣,不由得问道:“苏州距离松江府可不远,听说苏州府也有徐家许多田地。”
蔡国熙现在是赋闲在家等待吏部安排的状态,所以对官场上最近流传的消息知道的并不多,根本不知道现在应天府那边海瑞已经和徐阶因为田地之事斗起来了。
一个要为民请命,不管百姓出于什么原因把田地送入徐府,在海瑞看来其实都是官宦之家侵占民田,如果百姓要求就该退回。
而徐阶则已经将这些田地视为自家财产,即便给出了永佃权,可终归是自家的地,每年也是有田亩收入的,当然不愿意轻易放手。
能承认放出那些百姓的户籍,让他们重新入官府名册就已经不错了。
若是聪明的官员,这个时候绝对是不愿意往那里跳的,到了应天十府,就意味着要选择站队,站顶头上司海瑞或者是致仕首辅徐阶。
官场上站队,那都是有风险的。
蔡国熙不知道,可也清楚高阁老和徐阶不对付,他还以为这位是想收集徐家的罪证,对于他口中徐家有许多田地的事儿,蔡国熙当然清楚,毕竟那时候他就在苏州知府任上,虽然时间不长。
至于高拱关心的徐家,都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隔壁松江府华亭县的徐家,江南姓徐的虽然多,可又有谁有资格让他惦记。
这个时候,蔡国熙也只是略微犹豫后就道:“不瞒老师,学生当初在苏州任上时间只有一年,对下辖府县情况了解也是有限。
但老师所说徐家之田地,若说的是致仕回乡的徐阶徐阁老家的话,据学生所知,徐家在苏松二府及周边如扬州府等地,甚至浙江湖州、杭州等地都有田地。
但是说到底有多少,这个学生还真不知道。
就说在苏州府的田地,其实江南等地士绅之家未必会把所有田地都挂在自家名下,而是会分散挂到家中有功名的子弟名下,甚至有些地还挂在免役的家人那里,实在是很难统计。”
“你对江南士绅家族这些小动作知道的很清楚嘛。”
高拱乐呵呵问道。
“不敢说清楚,但既然做了苏州知府,多少还是了解一些。”
蔡国熙急忙陪笑道。
“既然如此,若是让你回苏州去,清查一下这些田地,你能查出这些田地背后的主人吗?能查出这些田地是怎么到了他家手里?”
高拱面色依旧很平静的开口问道。
不过话落到蔡国熙耳中,他心里就是一动。
高拱话里的意思他听明白了,高拱打算派人去那边,针对徐家的田地进行调查。
徐家的田地怎么来的,他当然也听说了一些,除了趁人之危低价购得外,那就是投献。
当然,出银子购买的田地毕竟有限。
这年头,所谓的富户又能拿出多少银子出来?
徐家虽说还在苏松二府开了许多工坊,可就算拿得出银子,你还得有人愿意卖地才行。
大户家的田地,若是需要银两周转,自然是找亲戚好友筹措,再不济用地抵押也可以借到银子。
真正拿银子能买到的田地,多是普通百姓手里的地,多的数十亩,少的就几亩,要想积累田地靠买是真不行。
至于说破家的大户,当然也有,但不多见。
徐家的田地,真要彻查,这里面名堂可是不少,要治罪还真容易。
可是,若是答应下来,虽说高拱可以帮他解决差事儿,但也凭白得罪徐家,还有江南的士绅家族。
蔡国熙虽然善于钻营,可也知道其中好歹。
毕竟是考上进士的人,而且他除了待人接物能力强外,办差也是非常不错。
要知道,他当初殿试名次不高,翰林院没选上,但靠着清点家产送礼,最后把自己送进了户部,担任过主事。
不过户部主事这个官职,虽然说油水不少,可终归没有那些清知府强,所以他又用在户部积攒下的钱财换来了苏州知府的官职。
本来打算大干一场的,结果家里出事儿,只好回家丁忧守孝。
接下来半年时间,京城来了无数次,可一次也没有机会拿到吏部文书,他现在心里也是急啊。
本来以为当初自己在苏州干的那年政绩不错,当年考评还是天下第一,所以就以为很容易就能从吏部安排缺儿上任的。
不过现在看来,貌似这些虚名也没卵用,吏部那些人根本不管你考评如何,只看你能送什么。
可惜了,当初在苏州那么好的地方,先忙着捞政绩耽误了捞银子。
是的,明朝的官儿就是这样,又想要名声,也想要银子。
名声,是为了升迁,为了政绩,而银子是为了肥自家,这不冲突。
蔡国熙被授予南直隶苏州府知府,就躬行俭约,下禁约二十七章,采古今贤哲懿行数十事,为图于府治两庑。
定婚丧礼,禁民间奢僭及焚尸者,置义冢于六门各百亩,建中吴书院以课士署其堂曰:求仁,所在聚绅士讲学不倦,负笈从游者甚众。
时民间困于赋役,而白粮、南北运役尤重,国熙定为编佥粮长法,革旧役开报之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