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后悔。
而这次,他奉命到宽甸,自然心中早有计较。
就算发现什么问题,也要和和气气的,不能和丘八闹出矛盾。
就算要上奏弹劾,还是回去后再说,绝对不能在阵前和这些丘八闹起来。
“呵呵,李大帅治军有方,台只是奉命来看看,也是为犒军来的。
早就听说大帅带兵打仗本事,今日相见实在欢喜的紧。”
在和李成梁互相见礼后,刘台就把自己的来意美化一下,婉婉道来,力求让李成梁这个莽夫心里舒坦。
好吧,他心里舒坦了,自己的安全才有保障。
“刘大人过誉了,末将也只会带兵打仗这点了,可比不得大人习得治国韬略。
刘大人,城中已经备好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
李成梁在这位刘御史面前,姿态放得很低。
当然,他怕的不是刘台的御史身份,而是敬着他身后那位据说权侵朝野的首辅大人。
好吧,这点,其实从万历皇帝年幼就能知道。
十岁孩童,如何治理偌大一个国家,还不是要靠朝中那些大人。
和首辅大人的门生处好关系,自然就有希望和那位贵人搭上关系,以后的路就不要太好走了。
等刘台上轿,李成梁就殷勤的骑马跟在一侧,两队人马汇成一队,缓缓向险山堡走去。
待一行人进城后,李成梁在险山堡的临时府邸里,早就有人备好了美酒菜肴。
当他们进入府邸后,有下人送来温水湿巾擦去尘土,这才入席。
入席之时,李成梁和刘台又是好一阵谦让,这才李成梁坐主座,刘台就坐在他左侧。
很快,侍者送上美味佳肴,又有侍女捧着酒壶殷勤服侍。
大明军中虽有不得饮酒的规定,可那也是分人的。
普通士卒自然是没得喝,也只有上面犒劳的时候才能分到那么一碗半碗的美酒,平时就算让他喝,也只会说没银子付酒钱。
可是对于将官来说,那就不是事儿了。
想想,蓟镇总兵戚继光都直接把小妾安置在军营中,可见大明对将官的约束,其实也就那样。
至于说款待的刘台会不会翻脸,好吧,李成梁也不是没考虑过。
不过以他今时今日在辽东的作用,他不认为刘台会在这件小事儿上为难自己。
要知道,他可是设宴款待刘台。
若是刘台以此上奏弹劾,以后刘台在官场上怕是就举步维艰了,谁还敢和他一起喝酒,不怕转背就被他算计吗?
于是屋里众人推杯换盏,吃的好不热闹。
“哒哒哒”
急促马蹄声响起,一匹快马从南门冲进了险山堡。
虽然一开始听到马蹄声乍响,守门军卒还想持矛拦住来人,可看到他胸前的字,立马就缩回城门两侧,任他直接纵马穿城而过。
很快,人马就到了李成梁的临时总兵府外,在这里,不待护卫拦下,他就已经勒住马缰,快速从战马上跳下,一边往府门前跑,一边卸下背后的信筒。
“十万火急,立即交付总兵大人。”
信使把竹筒双手呈上,交给迎过来的军将。
“哪里来的?”
军将大声问道。
“孤山堡,长甸战报。”
信使大声答道。
“胜负如何?”
军将忽然压低声音问道。
听到他的问话,信使一下子低下头,没有吭声。
“门房休息,等着。”
军将接过信筒,转身大步进入府邸。
很快,人就到了堂外,只是看到此时大堂内把酒言欢的热闹场面,来人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这时候送进去。
府邸里正在招待重要的贵客,这时候把失败的战报送进去,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引来大帅滔天怒火。
要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可也得看场合。
有外人在,送上败绩,大帅的脸面往哪儿搁?
一时踌躇之际,有亲卫过来问道:“何事?”
军将双手抱拳,信筒也出现在来人眼中。
“孤山堡战报,应该是败了。”
说完,军将就把信筒双手递了过去。
那亲卫只得接过这个烫手山芋,守门军将适才的犹豫他已经理解了,此事确实不好应付。
回身看着堂上喝酒的众人,亲卫这时候左手向后一挥,示意人先退到一旁,他这才拿着信筒往回走。
无论如何,接到战报要马上交给将军,这是铁律,他也不敢耽搁。
在要进门的时候,他一眼瞥见门旁一个二十多岁小将,而他正好斟满酒水,放下酒壶的时候顺势往外看了眼。
亲卫当即有了主意,把手中信筒扬了扬,然后一脸为难状。
那小将自然猜出个大概,当即向堂中看了眼,然后起身就出了大堂。
“什么事儿?”
小将走出屋来,当即小声问道。
“孤山堡战报,应该是败了。”
亲卫小声禀报道。
听完他的话,小将当即脸色一冷,随即就要拆开信筒。
“小将军,是不是先禀报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