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崇看着窗外的竹林,默然无语。 脑海中回想的,是江之鸿曾经说过的一段话。 ‘不管你知道些什么,又联想到了什么,老夫奉劝你,不要深究。’ ‘至少现在不要深究。’ ‘等将来去了京城任职,同时升至贵籍之后,很多事情都会有人告诉你。’ ‘否则的话,伱很可能像老夫一样,被自我所蒙蔽,只相信自己相信的,最终离真相越来越远。’ 之前,许崇将这段话理解为长辈的善意规劝,现在看来,远远不只是这样。 首先。 ‘至少现在不要深究’,和‘等将来去了京城任职,同时升至贵籍之后,很多事情都会有人告诉你’。 现在他已经是贵籍,虽然还没去京城,但袁守义是从京城来的。 如果按照字面去理解,袁守义充当的应该是‘知道真相,并且把真相告诉自己’的角色。 而事实上,袁守义还停留在对动机的怀疑上,连当今陛下能预知天灾这一点他都无法确定,更别说够到天灾的本质层面了。 其次。 ‘否则的话,你很可能像老夫一样,被自我所蒙蔽,只相信自己相信的,最终离真相越来越远’。 这句话,许崇本以为江之鸿是在借与楼相之间的误会,来劝导自己。 可如果不是呢? 如果江之鸿也曾跟自己有过同样推测、怀疑呢? 他最后得出的那个,‘最终离真相越来越远’的真相,是什么? 琢磨半晌,许崇摇了摇头,“得,这事儿扑朔迷离,还是别轻易下定论的好。” 说实话,天灾的本质到底是什么,跟他没有太大关系。 甚至再说难听点儿,就算天灾下一秒降临,死的也不会是他。 这就是实力所带来的好处。 等实力高到一定程度,这个世界的所有隐秘,自然而然会一一展露。 就这样,许崇不再分心他顾。 先是去找钦天监的老人打听了一下,得知二十八年下来,监里从没发生过什么异常,也没出现过横死、失踪的情况。 意思就是,袁守义就算有问题,也是能够靠福地规则和自制力强行压住,不会危害到其他人。 次日,许崇断了安神茶的服用,确定自己的心魔完全消除。 同时,面板生成了1点灵源。 不多不少,一个月10点灵源,恰好够提升一重境界。 于是,悠闲的宅居生活就此开启。 为什么叫悠闲呢? 因为许崇也并不是一直宅在院子里。 高海拔再加贴着海边儿,盛夏对于镇天来说,几乎是一点儿暑意都没有。 强光还来不及灼热皮肤,就被清凉的海风所中和。 好不惬意。 自然而然的,许崇也偶尔会偷偷懒。 或去悬崖边看看云海,陶冶一下情操,顺带跟苏若辰吹吹牛逼。 或去城里跟老头儿下棋,跟老太唠嗑儿,跟汉子们赌钱。 期间还去各个衙门溜达了一圈,将六部、五寺、二监、二院、一府都混了个脸熟。 确实跟苏若辰说的那样,镇天人大都和善好客,哪怕是官员也不例外。 没办法,官职品级够高,生活条件富足,而上升通道近乎闭塞。 没什么利益诉求,自然就没什么争端。 特殊的地理和特殊的局势,造就了这么一座特殊的城池。 许崇都快爱上这里了。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时间进入七月中旬。 这天,许崇正在悬崖边上,跟苏若辰吹着牛逼。 一条队列钻出云海,从盘旋在半山腰的山道上显露出来,一眼看不到队列的尾巴。 其中,一顶枣红帷锡顶的八抬大轿,尤为惹眼。 “啧啧,来者非富即贵啊。” 苏若辰感叹了一句,然后掸了掸衣襟,“不过,再待几年,你且看我眼中可还有他?” “……” 许崇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现在,这句话已经成了苏若辰的口头禅,碰上什么事儿都得来上一嘴。 前阵子,监正说苏若辰的煮茶功夫不行……然后苏若辰就被吊在了观星楼上。 “话说回来,你可是苏家的独苗,我好歹也算你们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