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而是国公府对么?” 安国公叹了口气,“此事,我们根本没的选。” “于情,陈家祖籍雍州,那里有我们的根。” “于理,赈灾天经地义。” “于势……你犯下那么大的错,想要保住国公府,就只能投靠楼相。” 噗通一声。 陈开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孩儿拖累全族,罪该万死……” 这事儿还要从年初说起。 年初,陈开升任户部左侍郎,掌管稽核版籍、赋役征收等事宜。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陈开又是个极为上进的人。 于是一上任便带着吏部下属纠核往年账簿,统计新的数据登记造册。 短短一月,便完成了繁琐异常的工作,得到了户部尚书以及一众同僚的认可。 唯独就是奏报刚一写好,准备第二天交上去,结果当夜就遗失了。 本来陈开也没当回事,重新补写了一份上交。 然而没过多久,就传出了各地粮仓被太平道或劫或毁的消息…… 太平道怎么能知道各地粮仓的精准消息? 毫无疑问,这是那封遗失的奏报泄露出去的。 而遗失了奏报这件事……不只是他自己知道。 “现在说这个已经迟了。” 安国公摆了摆手,面露疑惑:“只不过,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太平道是怎么做到的……总不至于,他们已经猖獗到潜入京城,去户部行窃吧?” “绝无可能。” 陈开擦了把眼睛,“户部的防范比吏部都要严密,哪怕窦天渊亲自出手,都不可能从户部窃走文书。” “算了,事已至此,只希望楼相那边能顺利赈灾,将此事彻底掩盖下去。” 安国公再次一叹,愁容满面。 说实话,赈灾事宜他一点都不担心。 有了那么多粮食,雍州的人口又锐减了那么多,绝对够了。 他担心的是,以后安国公府该何去何从。 完全投靠楼有知,指不定那天被当做了炮灰…… 刚念及此处,一个慌张的声音传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 管家跌跌撞撞,也不敲门,直接闯进了书房。 安国公面色一变,呵斥:“发生了什么,快说!” “老爷,府外来了好多人马,已经把国公府包围了!” 管家颤抖着说道,“有血衣卫,有金甲浮屠……” 血衣卫和金甲浮屠? 安国公心中猛地一沉。 “领头的人是谁?!他有没有说是为什么?” 陈开腾地一下站起,一把揪住管家衣领。 “没……没有看到领头的,他们就包围了国公府,也不说话。” 管家颤颤巍巍的回答。 “领头的人是我。” 一个声音响起,窦天渊出现在了书房之中。 “窦大人?” 陈开心中一惊,松开管家,让其退下。 “不知窦大人无辜围我府邸,所谓何事?” 安国公沉着脸说道。 “这是刑部尚书的本子,你自己看吧。” 窦天渊将一封奏折放到书桌上,长长叹了口气。 “刑部……” 安国公心中更沉。 而等他看清内容之时,更是如坠深渊。 ‘敬启庆圣天子:’ ‘臣刑部尚书潘石,数月前接到密报,言户部左侍郎陈开,与太平道勾结,私自泄露各地粮仓信息,现已查明此事无虚,皆为实情。’ ‘户部左侍郎,为朝廷重臣,本应忠君爱民,辅佐圣明治理国家。’ ‘然陈开贪赃枉法,心怀叵测,将各地粮仓信息私自泄露于太平道,使得各地粮仓遭受抢掠损毁,损失惨重。’ ‘其后更致使雍州赈灾拖延数月,百万灾民死于饥饿。’ ‘实乃罪恶滔天,罪不容诛!’ ‘依照《庆律》,当判其凌迟处死,九族尽诛,以彰法纪之威。’ ‘请陛下审议此案,敕令执行,告慰百万亡魂!’ 陈开看完奏报,浑身抖如筛糠,面无人色。 “楼相…就这么急着卸磨杀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