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安国公面沉如水。 “你错了。” 窦天渊摇了摇头,“楼黑子还在雍州,就算卸磨杀驴,也不会是这个时候……更何况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他是在雍州,可这不是更方便他卸磨杀驴而不沾染自身么。” 安国公恶狠狠的盯着窦天渊:“你不用掩饰了,我知道潘石是他的人。” “在这之前,我也以为潘石勇是他的人,所有人都以为潘石是他的人,可现在看来……” 窦天渊苦涩一笑,“你知道,陛下的旨意是什么吗?” “还能是什么,无非三法司共同复审罢了。” 安国公冷冷道,“楼相想卸磨杀驴,那就别怪我如实交代那些粮食的来路!” “你又错了。” 窦天渊再次摇头,“陛下说,陈开利令智昏,虽罔顾国法,罔顾人命,但念在安国公府世代忠良,改判主犯凌迟,九族削籍,男为奴,女为娼……即刻执行。” “——怎么可能?!!” 安国公再也维持不住镇定,失声惊叫。 刑部尚书的奏折就已经足够离谱了,缉拿、审问、查案,这些步骤统统没有,直接定罪判刑。 所以他认为,这是楼有知一手操纵,想要卸磨杀驴。 所以他还能保留一丝希冀。 因为一个国公的处置,肯定还要过陛下那道关。 而陛下,就是他最后的希望。 退一万步讲,哪怕一直到最后,勾结反贼的罪名还是坐实了,至少他还可以反咬楼有知一口。 可现在!! 居然连复审都没有,直接执行判决???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会这样?!” 安国公双目赤红,“告诉我,告诉我啊!” 窦天渊暗自一叹,道:“你认为,那些粮食的来处,陛下不知道?” “什么?!” 安国公如遭雷殛,“陛下知道?!” 陛下知道…… 却仍旧跳过复审…… “所以……潘石,真的是陛下的人?” 安国公惨笑莲莲,“所以,是陛下,想要杀我?” “死的只有陈开罢了。” 窦天渊说道,“你们其他人……” “男为奴,女为娼。” 安国公笑着,再也不报任何希望,“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整件事,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我只能告诉你,雍州那边不是赈灾,而是剿匪。” 窦天渊转头看了看屋外,“再多的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时间不够了。” “剿匪?时间不够?” 这两句话,安国公一句没听懂。 可正当他准备再问之时,没有任何征兆的,包括他自己,包括陈开,二人的表情同时变得茫然起来。 他们的户籍,被削了。 不仅仅是这两人。 无论是身处安国公府内的,还是在各个衙门任职,又或者是远离京城的。 以陈开为圆心,所有九族之内的亲属,全数在同一时刻,失去了大半辈子的记忆。 比如京城的国子监。 观星楼上,俏丽妇人言行大变,监正杜千川手足无措。 直到大队的官兵赶到,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九族削籍……为什么九族,为什么是九族?” 杜千川如遭雷殛。 无论是三族、五族、七族。 都不会囊括已经出嫁的女儿。 因为理论上来说,女儿嫁出去了,就成别家的族人…… 只有九族这种,根本不指具体关系,沾亲就算。 “杜千川,还不让开,你想包庇人犯吗?” 大理寺少卿冷冷开口。 “……” 杜千川回过神来,笑了笑,“怎么可能呢,这种滔天恶行,我恨不能手刃那陈开,以告慰数百万冤魂……不如手刃他女儿吧。” 话音刚落,杜千川回身一掌,出手如电,拍在了痴傻妇人的头顶。 “你!” 大理寺少卿勃然大怒。 “本官为雍州难民不平,一时义愤出手,你若要拿我问罪,我绝不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