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中午,硬要说的话可能偏向于下午一些,在这个时间点上草原理论上是较为安全的。狼很少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没,在白天炎热的夏天,它们更偏爱傍晚或夜间,反正对它们来说黑暗不是问题。同样的,草原上其它危险的掠食动物也不会在此时出没,除了人类和其它类人生物。而既然那仁给出的信息是类似人类,那说明至少从它的视角看过去,在两人附近的东西与人类大体相近。 “阿莱埃。”巴图第一眼从草丛的缝隙中看到那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时就说出了这个名字,紧接着,是立刻收回自己的视线躲在草丛后面小心的快速吸气。那副明明异常恐惧,却因为恐惧而不敢发出声音的样子让阿塔很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阿莱埃是什么”女剑士同样看到了那个东西,并且作为拥有妖精之眼的人,她所看到的那东西的样子与巴图所见还不甚相同。但即便如此,妖精之眼不是能看透万事万物本质的神之眼,在没有相对应的知识储备的情况下,阿塔并不能真的理解自己的所见。 巴图的呼吸不太规律,他吸气和呼气的长短以及两次呼吸间的时长都是紊乱的,这是恐惧的表现。可问题是,在经历了天木那件事之后,居然还有东西能让这个敢朝着蠕虫举起武器的驯鹰人由衷的感到恐惧,这是阿塔没有想到的。但恐惧是个微妙的东西,在诸多的情感中,它最难以伪装,也难以快速的转化为其它的情绪。至于恐惧的因由,那更是因人而异,千差万别。不过能让人做出这么激烈反应的恐惧,多半与他早年的经历,或者说是和童年有关,只有在童年时遭受的创伤,才会带来这么激烈的反应。 “阿莱埃,行走的活骷髅,披着人皮的恶魔,夜枭的主人,灾厄的使者。”像是向神灵献上祷文一般,巴图的口中涌出一连串的称呼,而它们中的每一个都让女剑士感到困惑。阿塔兰忒收回视线,俯下身将手放到巴图的肩膀上。 呼吸,慢慢平静了。巴图抬起头,对女剑士露出感激的目光。驯鹰人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再战栗,“我们从那东西身边绕过去。记住,千万别看它的眼睛。只要你不看它的眼睛,它就抓不到你。” 阿塔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当下最重要的是先远离那个阿莱埃,其它的事情都可以等之后再说。在确认巴图可以行动了之后,两人小心的在草丛的掩护下躬身行走。远处蹒跚的人影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仍旧木然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进着,它的脚步是那么虚浮,每一步都看起来即将摔倒,可偏偏就是没有倒下。老实说,阿塔不知道这样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等他们狼狈的,准确的说是被巴图拉着狼狈的赶回众人所在的位置后,驯鹰人的脸色才看起来稍微好看一些。当然对于不知道他们遭遇的人来说,巴图的样子可是完全不正常。 正在放哨的洛萨有些意外的问,“你们白天撞鬼了吗就算被那些杀手发现也不至于这样吧。” “差不多,我们在那些家伙的营地附近碰到了阿莱埃。”几乎是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原本一副看笑话样子的凯拉斯身上的毛全都炸起来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做出了戒备的动作,警惕的环顾起四周,似乎生怕下一秒那个蹒跚的身影就会朝这里过来。 “怎么了是什么麻烦的东西吗”起司注意到两人的反应后问到。巴图还好,他对于神秘事物的了解有限,虽然已经见过了许多巫师穷极一生也没法见识到的奇妙景象,可他还是不免会对其他神秘大惊小怪。可猫妖精就不一样了,他本身就是神秘事物中的一环,作为妖精,凯拉斯也理所当然的见过许许多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神奇,因此在这个问题上,他的反应更有参考作用。 “麻烦不,这不是麻烦的问题,阿莱埃,是会要命的。”猫妖精下意识的抖动着胡须,双腿带着身体不安的原地转圈,“真是要命,偏偏是这个时候出现这种东西。要不我们还是别管什么补给物资了,直接离开这里吧。” “阿莱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和凯拉斯都这么害怕”阿塔又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一次,她希望得到能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阿莱埃是不净的恶灵,是草原上可怖的阴影。据说,它是应灾厄和死亡而生的,构成阿莱埃的不是人的灵也不是动物的灵,众灵看不到它,日光照不亮它,只有在月光下,阿莱埃才有面孔。在此之外,阿莱埃就是一具会行走的活骷髅。”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努伊萨。 “听起来像是不死者,就像你对付过的那个巫妖一样。”洛萨听到活骷髅的描述后很自然的和起司说到。不死者,那确实是会在任何地方引发恐惧的东西。可法师却没有很快赞同伯爵的判断。原因在于尸体,或者说草原人对待尸体的方式。 就像连狼主都只是会被薄葬一样,草原人并不重视丧葬,他们对待死者更多的是将其回馈给自然,而不是用一具坚固的棺材试图将深埋地下的尸体与大地区隔开,或是建造宏伟的陵墓还将墓主人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