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见他下令,强忍着心中嘲笑,侧目看向他。 他不得不佩服如此眼前的刘岱,可以愚蠢到如此地步。 不过很快另一个想法就在程昱心中缓缓升起。 那就是看一看汉室的这位少帝,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去辅佐,若是不值得,他便写信给自己的好友荀彧,求一个在家乡开设学馆的差使,也算圆了自己的梦想。 “先生可愿与我同往?” 刘岱拉着程昱的手问道。 “啊,当然同去。” 程昱心想,我不跟你回去,难道留在这里等陶谦来打吗? “先生可愿为我军师?” 刘岱见程昱松口,立刻问道。 “将军,且容我再想想吧。” 程昱摆了摆手,婉拒了刘岱的邀请。 这一幕落在了刘岱的眼中,不禁激起了他心中的一丝戾气。 “将军还是速去与济北鲍信汇合,快速拿下东郡才是要紧!” 程昱自然看出了杀机,为保住性命立刻说道。 刘岱闻言,立刻点头。 这一日,驻守在泰山郡的所有刘岱士兵,总计三万,在程昱的建议下,不举军旗,马蹄包布,悄无声息地向着济北而去。 而在另一头的臧霸,的确没有立刻发现琅琊的空虚,只是今日泰山郡前线的士兵从披甲兵士,换成了身着皮甲的郡兵。 次日,济北营中,鲍信不用刘岱多说,便立刻同意领兵同去东郡。 他虽然不喜桥瑁,但念及多年同僚情分,他还是提议劝说其开门投降。 而程昱立刻捕捉到了这一点,他的站位隐隐向着鲍信的方向挪了几步。 刘岱定好围攻濮阳的计策后,立即与鲍信一起,进入东平郡内,沿途马不停蹄,但终究还是被程昱找到了和鲍信单独说话的机会。 “鲍信将军,你可知道桥瑁背后之人是谁?” 程昱在马上问道。 “背后之人?” 鲍信自从知道陈留被围,东郡谋反,一直在思考如何出兵应对,其余的并未多想,所以这才反问。 “乃是大汉天子的汉军,将军当真要为了刘岱,抵抗朝廷的大军吗?” 程昱直接点击要害,再看鲍信的面孔,大吃一惊,愣住的他竟然连催马都忘记了,行军速度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怎么会?汉军不是正在与袁绍交战?除此之外汉军还在并州夺了上郡。不过五年光景,汉军是如何由衰转盛,以两州之地,四处攻伐的?” 鲍信自从接了济北以来,又要平息当地的黄巾余孽,还要放着冀州方面,更是要忙着为东征徐州的刘岱收集粮草,司隶的动向,他的确有些疏忽了。 “哎,汉庭之中有我好友荀彧,今日他曾书信与我,告诉了我朝廷近年来的改变,咱们的少帝陛下,可谓大刀阔斧,改变颇大。” 程昱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了。鲍信自然明白。 “先生,我与先生不同,食人之禄,忠人之事。” “哦?鲍将军吃的难道不是汉禄?”程昱侧目,继续说道,“鲍将军,刘岱的为人你也知晓,桥瑁治理东郡多年,政绩不差,但他总因为私人恩怨容他不下,如此主公,值得吗?” “先生不要再说了!鲍信岂能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鲍信闻言立刻摆手。 “鲍将军难道不知大义呼?” 程昱叹了口气,没有再劝,鲍信这样的人,必须要做到自己认为没有对不起刘岱的地步,才会考虑自己的去留。 所以这一仗他势必是要陪着刘岱打的,哪怕会输,他也要去。他的做法不可谓不忠义,但也确实有些迂腐了。 陈留城下,刘辩已经率军驻守了多日,于禁日日派人在城头侦查敌情,却坚守不出。 “还真能忍啊,子龙绕袭济阴,他也不追,张辽袭取陈郡,他也不援军,朕五千人马,常年行军者,一见炊烟便能推断大概,他也不攻。” 刘辩坐在营中的胡凳上,挑目望向陈留城,缓缓说道。 “陛下,不会是故布疑阵吧?” “有可能,但这个疑阵,朕还必须得和他耗下去,万一于禁真在城中率领大军蛰伏,一旦交兵,我军必定大败,我军一败,子龙部便没有了退路,文远所部也会受到影响。” 刘辩看向身后的许褚说道。 陈留城头之上,于禁手中握着三处告急的求援信,但他依旧目光坚毅地望着刘辩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