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放大闪红的。
头疼。
想到马上抵达仙女堡,还有个麻烦的家伙面见,更头疼了。
当然,头疼的人远不止他一个。
中央总督的突然到访显然叫人吃惊,近卫队与总督抵达的间隔也就是前后脚。
前一刻,近卫队反客为主的布防已经很令人猝不及防,后一刻,从飞行器上走下来的总督本人更是叫仙女堡方面震惊。
他、从、来、没、来、过、这、里
总督对于仙女堡的态度就像是对安妮公主一样,厌恶又放任,排斥又纵容,他将仙女堡划给安妮公主,就像是赏赐给她一个玩具,就像是一个年长者为了不让孩子吵闹于是随意丢给她一个玩具那样,即使这种行为从根本上是有悖他原则的,但为了让脑袋清静一些,偶尔做些例外之举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实。
正因为总督大人专断独行、顽固自我形象深入人心,所以得到些许例外的安妮公主在外人眼中,似乎就与总督关系匪浅。
当然公主身畔的人看得更清楚,这两个人彼此厌恶、互相蔑视,全是赤裸裸的利益纠葛,而无丝毫感情交流。
仙女堡作为安妮公主的自留地,压根就没有预备迎接总督大驾光临。
但他居然来了
内心拼命谩骂诅咒却不得不穿戴正式匆匆出来虚与委蛇的公主殿下,满腔被坑的愤怒,看到总督时还能绷着脸忍住不咬牙切齿,看到总督身后裹得毛茸茸的身影时,还是控制不住有片刻的愣神。
她居然真的有本事与总督同行
清晨,仙女堡
东方破晓,一夜未眠的柯冬还在观测病毒。
“情况不太妙,”冷漠沉郁的研究者一身白大褂纤尘不染,她将手放在衣兜里,眼睛依然盯着仪器的显示屏,“探射疗法还是没有完全杀死病毒,它重新繁殖,在你的腿骨中大量堆积,病变速度会比想象中还要快。”
安妮公主坐在实验台上,仅仅穿着一件宽松的衬衣,完全露出两条细长光裸的大腿。
她像是摆弄玩具一样举了举自己的腿“最先坏掉的又是它”
“按照模拟,你或许可以期待机械义肢了,你需要将全身的骨骼都换一遍。”柯冬说,“克隆体上都开始携带毒素,自体移植这一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她停顿了一下,以不带任何情感的口吻调侃“只能尝试机械永生了。”
安妮公主表情没有变化,就像是讨论的不是她的病情,但是眼睛确实是阴沉下来,这叫她看上去更加淡漠。
“不作治疗的话,还有多少时间”
柯冬看了她一眼,平静道“很难估测。病变几率在不断增加,一旦步入进程,游走到颅骨是很迅速的事。”
“很糟糕啊,那不是只能等死。”
她摸摸自己的腿,上面有很多条隐约的疤痕,这些像是白线一样的瘢正是无数次手术的留念,她全身上下密密麻麻都是类似的瘢痕,她并不消除它们,借助它们可以保持她对自己血脉的憎恨,同时也正是这些东西,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怪物。
安妮公主问“新方案必须走机械化”
“这是最简单的一条路,但是”
柯冬沉思道“我最近得到了一些很奇特的细胞。”
安妮挑眉,直觉得这话有与众不同之处“多奇特”
“把它跟任何细胞放在一起,活着的都是它。”
安妮公主面无表情道“说人话。”
“这些细胞拥有极其强大的生命力,在特定环境中,它能吞噬它者来增益自身。”柯冬慢吞吞道,“最奇特之处在于,它们具备迷惑性。”
“正常状态下,它们不可复制、高损耗并且自我代谢速度极快,但我找到了保存它们的方法,所以有了特殊发现。”
就像烟花炸开,一旦那些细胞脱离人体,便已经步入湮灭的进程,她所尝试的,却是切断火线、阻止烟花炸裂,让细胞直接进入类似于休眠的状态。
安妮的眸光微微闪烁“你想用这些细胞来吞噬我身上的病毒可以做到定向吗”
“我不知道,”柯冬说,“我只是提出一个假设。”
安妮盯着她看了半天“你知道这个假设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不等柯冬回答,她就笃定道“你故意的。”
她恶狠狠地重复道“该死,你故意的”
柯冬一脸平静。
安妮公主竭力冷静下来,许久才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好样的,居然在这等着我呢。”
她当然知道柯冬所说的细胞是从谁身上得来的,也清楚这个方案的提出直接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
安妮公主喃喃道“从中央总督手上抢人还真是疯了。”
她很快站起身来,随手拉过一件白大褂披在自己身上,神情嘲讽“仅凭着一个假设就要我拼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