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邵宁予飞越大洋去往地球另一端。她猜到班以辉很快也会实现他去国外留学的愿望,只可惜,她不会亲耳听到。与心爱女友在一起的他,估计早就已经忘记邵宁予这个又古怪又任性的存在了。
8.
两年的时间,足够蓄长乌黑如木的发。足够学会挑选衬托气质的长裙。足够懂得绽放出优雅美丽的芳华。
在异乡,邵宁予渐渐懂得了自己有着可以吸引异性的魅力。然而这是当她散开头发、穿上长裙后才明白的道理。
她有着末族皇室特有的忧郁与高贵,纤细如天鹅般的脖颈,白皙如凝脂般的肌肤,轻巧修长的身段,引得很多蓝眼睛金头发的男子来赞扬她的美丽,他们沉醉地说着:“Oh!Youaresobeautiful。”
父母老了,再没人知道她曾经是家族的少爷。尽管姑姑可以照料父母生活,可父母还是心心念念故乡的邵家大宅。
“宁予,你回去扫扫宅子里落的灰。”父亲握着女儿的手,“我和你母亲的身子骨折腾不动,你替我们去看看宅子,有朝一日,咱们全家还是要回去住的。”
邵宁予自然不会拒绝父亲的要求。从几时开始,她再不会无法无天地要父亲去为她摘星星摘月亮,尽管她还是不太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可她终于明白自己是个女子。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邵宁予回到故土已是夜半时分。
自家宅子一如往昔模样,只是院子里的花丛凋零了,池水也干涸了。当她走进大厅,惊奇地发现桌椅柜子上没有一丝灰尘,干净得像是每日都有人来擦拭。
正在她困惑时,楼上有人走下来,熟悉的腔调滑进她耳朵,“你是谁?”
她心中发出“咯噔”一声响。
呵,他竟认不出她了。
于是她转身,恰到好处地微笑,问候道,“二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宁予啊。”
班以辉很少会像现在这般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不敢置信地打量着她,感慨般地说:“你变了这么多。”
邵宁予看着他的眼睛,一如曾经的清澈湖泊,他还是当初的班以辉,英俊的金玉皮囊,即便在此时此刻也无法令邵宁予去记恨他一丝一毫。
她终究还是忘不掉,更做不到对他有任何报复心理,她想要的不过是他现在这一瞬的青睐眼神,就像在说:你美得让人心醉。
两人在叙旧时,邵宁予才知道这两年来都是班以辉在帮忙打理邵家大宅。他人在英国留学,但是每逢假期就会回到这里来照看宅子。再过半年他就可以回国了,期间他问起邵宁予的父母如何,邵宁予笑笑说还是老样子。
他唯独没有去问邵宁予的状况,邵宁予便自己说道:“自从我爸妈答应让我做回女孩子后,有很多男性对我说他们喜欢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有着绿眼睛的棕头发小男孩,他才只有15岁,可他问我能不能等他。”
“等他什么?”
“等他到18岁,就来娶我。”
班以辉嗤笑了,但却十分真诚地说,“何必等他长到18岁呢?就算要我现在娶你,我也愿意。”
说完这话,邵宁予愣了,班以辉自己也愣了。紧接而来的是尴尬与暧昧的沉默,直到两人走出小酒馆,班以辉问邵宁予今晚住哪,邵宁予说回宅子里。
一个人住在宅子里不害怕吗?
那是我自己家的宅子,有什么可怕的。
班以辉就送她到宅子门前,等她进了宅子后,转头看到他还站在外面。一直到她脱下外套回到楼上,打开窗子,一眼看到他正仰头望着她。
那是第二次,邵宁予的心再度因他而沦陷。
他站在窗下笑着说,“没什么,我就是忘了告诉你一句,明天见。”
她点点头,关上窗子后开心地倒在床上笑起来。他对她说明天见,她恨不得睁开眼睛就是明天。
大概这就是恋爱。
从宅中偶遇那次开始,邵宁予长达两个月都逗留在故乡。班以辉自然也没有回去,这两个月内,他带着邵宁予去了丽江、大理与各处美丽的地方放。
他教会她喝酒,教会她抽烟,尽管他不赞成她从此沾上烟。
他们一起坐在渡轮上看海,邵宁予兴致勃勃地效仿泰坦尼克号喊那句“Iathekgoftheworld!”,班以辉还很配合地来了句“Iathequeenofthesea!”。
她哈哈大笑,他会在这时顺势搂住她的腰,很深情地去吻她。然后贴近她耳边轻声问,“宁予,你怪我吗?”
她摇头,不停地摇头,她怎么可能会怪他。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怪他。
到了月末,开始有电话催他回去。一开始他都是直接按掉,最后索性关机。邵宁予问起是谁,他说是朋友。又过了一个星期,的确有两个朋友从那头飞来这边找他。其中一个是蓝眼睛的德国人,另外一个与他同样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