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头,灰粉色的头发被汗水浸湿,黏腻地贴在脸上,很是狼狈。 头顶的灯倏地开启,白炽灯的光线灼入眼底,异常刺目。 郁绥的状态并不怎么好,靠在洗漱台的边沿上,下意识地抬手去挡了挡眼睛,却被人温柔而强势地掰开了手腕。 温热的毛巾熨帖在他的眼睛上,遮挡住了他眼尾因刺激泛出的生理性盐水。 郁绥只觉得热腾腾的水汽氤氲在脸上,温暖而舒适。有人正在细致地帮他擦去刚刚冒出来的那些虚汗,动作格外轻柔,像是生怕伤到他一眼。 明亮的光线再度纳入眼底的时候,商诀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颗藏在微薄红晕里的朱色泪痣。 好可怜,商诀想。 郁绥的眼尾红彤彤的,受刺激一样,眼睫颤个不停,彰显着主人的紧张。 他有些讨厌这样的感觉,讨厌自己每一次的狼狈都被对方纳入眼底,还是不加丝毫掩饰的那一种。 郁绥拧了下眉,下一秒,冒着热气的水杯抵在他的唇角,下巴随即被人钳住,郁绥立刻瞪大了眼睛。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商诀,对方近乎强势地卡着他的下巴,让他把这杯水咽了下去。 温热的暖流涌入备受摧残的胃,一瞬间,发凉的手脚暖和起来,四肢百骸被重新注入了温度,郁绥喘气的幅度小了一些,唇色也不想方才那样白得吓人。 一杯水硬生生被商诀卡着灌完之后,郁绥才察觉到商诀松开了自己。 他一时之间有些猛然,甚至于忘记了发火,赶在他生气之前,商诀从兜里拿出一张被折叠了很多层的、硬邦邦的纸,塞到了郁绥的手里。 商诀站在他的对面,头顶的白炽灯笼下一层冷白的光,给他的脸上镀了层剔透的釉光,显得藏在眼睫下的瞳仁越发深邃。 郁绥低头一看,才发现这东西有点眼熟。 “住宿申请表” 几个大字烙在眼底,他疑惑地抬起头,就见商诀虚虚圈住他的手腕,问道:“郁绥,如果真的很厌烦现在的生活,不如去适应一个新的环境。” “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