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要来了。”容珺身边,一个面蒙黑布的女子上前说道。 正是花娘。 庆元一身的符箓都扔了出去,用来保徒弟,也用来保那两样宝物,一身道袍破破烂烂地披在身上,抱着的拂尘被火烧秃烧焦,不复仙气飘飘,赤红的眼睛倒映着满地徒儿的尸首,胸腔剧烈起伏。 听到王妃要来,他如释重负,哈哈大笑,“王妃来了且看你们如何应对!” “是啊,她来了我这里不好办啊。”容珺呢喃道。 庆元嘴角滑下一缕鲜血,随即抬手擦去,仇恨的目光盯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白袍人。 这个人竟然当真不把王妃看在眼里,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打了他玄阳观的脸,就是打了王妃的脸,杀了他玄阳观的人,就是在王妃的头上动刀子! 王妃护短,来了之后看到这一地的惨状,定然会为他观中的弟子报仇! “现在知道怕了?”庆元呵呵冷笑,“迟了,我庆元道法不精,不是你手下的对手,可是王妃的道法不是你们这些小虾米能比拟的!” 庆元原本死灰的脸色一下变得红光满面,王妃来了,他就找到了靠山。 “嗯,王妃的本事确实不是他们能应付的,”容珺面具下的薄唇勾了勾,“所以,我准备趁着她来之前,把你们都杀光。” “庆元,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密室开关在哪?” 说着,他抬起手,一个蒙面黑衣人立时举着火把上前,另几个黑衣人手中抬着木桶,晃荡之下,木桶中的液体有洒在地上的。 是引火的桐油。 “如果你就是不说也无妨,”一身白衣,青铜面具覆面的容珺仰脸看向自己面前这座黄仙殿,“那便把这座殿宇烧了便是。” “你……大胆!”庆元撕心裂肺地厉喝,快步踉跄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黄仙殿前。 一双苍老的眼睛满溢泪水。 “黄仙,显圣啊!黄仙,显圣啊!黄仙!” 连呼三声,庆元双手伏地,以额抢地。 “就是不说,嘴是挺硬,”容珺瞥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这个道士对晚晚倒是够忠心,可惜,没有留的必要。 晚晚身边,只要有他,晚晚眼里,也只能有他,足矣。 剑光一闪,容珺顺手从一旁手下腰间的剑鞘中抽出利剑,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往地上庆元的脖颈间劈去。 铛—— 清脆的震响,剑断成了两截,锋利的剑尖嗖地一下插进一旁的地里,尾端尚且还在轻轻地震动。 “这位,想要血洗玄阳观,火烧我黄仙殿,是一点不把本仙放在眼里。”缕缕青烟自黄仙殿中飘出,飘飘忽忽的,在容珺面前凝结而成一个身披红嫁衣的黄皮子。 “便是如此又如何?”容珺斜眼瞥了它一眼,把手中断剑扔了,从一旁手下的腰间又抽出一把。 “黄仙,救命啊!”庆元看到黄小春显圣,立刻膝行到它身后,哭嚎。 黄小春气得尖嘴上的胡须都在颤抖,“你便不怕本仙把你的真实身份告知于她,让她看清自己深信不疑的人是个什么鬼面貌?” “那你说呀。” 容珺轻描淡写地应道。 黄小春一口浊气卡在嗓子眼里,他知道它不能说。 天理有循环,报应不是不来,而是没有到时候。 容珺和陆窈之间像是存着无数的炸药,这些炸药迟早要炸,但是那个点火的人不能是它。 它飞升成地仙之后,就不能再插手凡间俗务。 “告知谁?这人又是谁?”庆元作为玄阳观的道长,眼色最是机灵。 容珺剑光挥下,面具下的声音嗡嗡,“你不需要知道。” 庆元赶忙回缩自己的脖子,头上的发髻被容珺手中的利剑削下来,一头长发披散在脸上。 看着地上散落的头发,他不禁后怕。 这个白袍人,是个疯子,王妃已经在路上了,黄仙已经显圣了,竟然还敢这般放肆! “奉劝一句,打狗也要看主人!”黄小春厉喝一声,红色的嫁衣袍袖一挥,疾风朝容珺而去。 尖嘴咧开一个弧度。 它是不能开口点破天机,不过,若是刮起妖风,把容珺的面具当着王妃的面吹下来呢? 容珺看着朝自己直直扑来的疾风,也没躲开,借着风势旋身后退。 黄小春也不放过他,一道风被躲开,立时又挥动衣袖,接二连三地打出疾风。 白袍飞舞,身形如影如魅。 咔嗒。 一声轻响。 风速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