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 听到这里,方林已经大概猜到了答桉。 寻常鸟类,飞在天上,常人即便能看见,也只不过看见一个小点,而郑耀祖却说足有一头牛这么大……哪怕飞得不高,一头牛那么大的鸟也是少见,若是飞得高了,仍有这么大的体积……那便只有一个答桉。 妖! 他得出一个结论:秀姐的长女,竟是被妖掳走的! 也许,并非掳走,而是在当时,便已经进入那鸟妖的腹中了。 “看见大鸟的事情,你有没有跟你娘说?” 郑耀祖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这个丑叔叔问得仔细,他都忘了。 方林想了想,道:“那便不要说了……大鸟跟你姐姐没有关系。” 还是给这位秀姐留点念想吧,眼下夫君不在身边,若是知道了真相,她一个人怕是很难承受。 到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方林还是关切的。 况且,这一切也只是推测,并不确凿。 “喔。” 小孩子没心没肺,甚至连姐姐走丢了也不难过,因为跟方林说了几句话,感觉这个丑叔叔没那么可怕了,怯生生靠近,好奇地摸上了他那半报废的龙血软甲。 “小东西,你倒是识货。”方林莞尔,取出青衣令,给他把玩,“就在家里玩,不准拿出去。” 虽然莫说是外城,便是内城能认出这玩意儿的人也不多,但以防万一,方林还是特意叮嘱了一句。 至于那柄师叔送的刀,很可惜,在鬼域崩解的时候,也不知道被崩到哪去了。 青衣令乃是金属所铸,样式精美,郑耀祖哪里见过这个,丝毫没有抵抗力,当即接了过来,不住把玩。 刚玩了一会儿,便见到夏秀秀手中拎着一大块生肉,神色惊慌地跑回了家。 “秀姐,怎么回事?”方林见状,不由疑惑。 “出事了。”夏秀秀赶紧将茅屋的门关上,声音急促道,“不知何故,城防军正在挨家挨户搜查,也不知在搜查个什么!” “城防军挨家挨户搜查?!”方林吓了一跳。 难道,万妖山知道了我在宁古府,正在搜捕? 怎么可能呢! 方林仔细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万妖山别说专门搜捕他了,眼下连他是谁恐怕都不知道,应该是宁古府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也许与万妖山有关,但肯定与他无关。 别说,夏秀秀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也不怪她,昨夜刚刚救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今日宁古府便有如此大的动静,她很难不往方林身上想。 这便是她惊慌失措跑回来的原因。 她望向方林,犹豫道:“官,官爷,妾身不知你到底是何来历……总之,你赶紧跑吧!昨夜妾身寻女至深夜,见你躺在门口,便将你带了进来,想来无人看见,官爷现在跑还来得及……” “秀姐多虑了,跟我无关。”方林摇头道,“我乃京都人士,朝廷官员,受伤乃是与妖族争斗所致。” 说着,指了指身上的龙血软甲,“此物乃是陛下所赐。” “陛下?皇帝陛下?” 夏秀秀望了方林一眼,没有说话,显然是不信的。 事实上,方林要是不加最后这句,她也就信了。 这江北距离京都千里之遥,“陛下”二字,太过遥远,太不真实。 “真的!”方林哭笑不得道,也不继续辩解了,直言道,“秀姐尽管放心,我不知你们这宁古府出了何事,但肯定与我无关。” 还有一句话在心里没说,这些城防军真要是还隶属于朝廷,我反而希望他们找到我,就怕他们已经换了个主子。 见他说得言真意切,眉宇间亦无一丝惧色,夏秀秀哪怕仍旧不信什么陛下不陛下的,总算也松了一口气,道:“那便好,那便好……妾身还以为……” “还以为我是叛逆,朝廷正在派兵捉拿?”方林轻笑,“放心吧,莫要多想。” “是……”夏秀秀被说穿心思,面色一红,很快便又疑惑了起来,“可是,官爷既然是朝廷官员,为何……为何不让妾身去内城报信,将您接过去治疗?” 其实这才是她最觉得蹊跷的地方,早上问明来历后,她便表示可以替他去官府报信,却被拒绝了。 “原因很复杂。”方林摇头,不做解释。 “耀祖还小,夫君又不在家,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不敢冒险……若官爷您不释明身份,妾身实在不敢留您……”夏秀秀鼓起勇气,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请官爷见谅,窝藏犯人,可是重罪。” “秀姐,你怎么就这么……算了,性子谨慎,总归是好事。”方林无奈,偏生此时还真没法儿从床上爬起来,怕她万一真去报信,只好解释道,“我名……我名胡义,之所以不告诉你,并非隐瞒,而是知道你不会信。” “莫要看江北一片歌舞升平,其实不少州府已被妖族暗中渗透,这宁古府如今掌权者是否还是我大周官员,谁也无法肯定……” 说到名字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报出本名,以防这秀姐最终还是跑去官府报信。 虽然方林之名,出了京都,恐怕无人听闻,但披个马甲总归是好的。 “怎么可能!”果然不出方林所料,夏秀秀明显不信。 “你看,说了你又不信,又要我说。”方林郁闷了,虽然理解普通百姓角度的不敢置信,但说啥啥不信,这感觉也确实令人非常难受。 “非是妾身不信任官爷,实在是……实在是官爷所说,太过匪夷所思……”夏秀秀摇头,她现在已经不是不信方林了,而是觉得,这位官爷莫不是伤到了脑子。 说话间,外面传来了吵杂声。 看样子城防军的动作很快,已然搜寻到了这附近。 夏秀秀面色一变,示意方林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