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不知道,那才是怪事呢。 所以朱辅看了朱厚照一眼道:“陛下也知道,吃空饷这等事便是开国之初都无法彻底杜绝,更何况是如今。就按照三成吃空饷的人来算的话,差不多还有十三四万的士卒。” 朱厚照微微点了点头,整个京营实际拥有十几万人也实属正常。 朱辅又道:“按照十四万人算的话,一旦裁汰老弱病残,这十几万人当中,怕是真正能够留下来的,能有三四万人便已经不错了。” 朱厚照无言,虽然不想承认,可是朱辅这等老勋贵,对于京营的底细那是再清楚不过,可以说看的无比的通透清楚,他所估算出来的数据绝对是大差不差。 而且对比东厂提供他的情报,按照东厂估算,裁撤之后,京营至多能够留下四五万人,倒也与朱辅所言相差不大。 朱辅捋着胡须缓缓道:“也就是说,一旦猜测,差不多就有近十万的老弱病残失去了依靠,朝廷就必须要为这近十万的老弱安排善后的事宜,那么老臣请问陛下,裁汰一名士卒,朝廷准备拿出多少银钱呢?十两太少,一百两太多,那么折中来算的话,差不多也要三五十两吧。” 朱厚照微微颔首,京营士卒的饷银不高,可是一年下来,一名士卒也差不多需要十两左右了,再经过层层克扣,到了这些士卒手中或许只有那么四五两,可是有这四五两银钱在,总不至于饿死人。 若是裁撤的话,每一名士卒至少也要三五十两,朱辅已经是往少了的说了,再少的话,这些士卒可是真的会造反的。 看着朱厚照,朱辅缓缓道:“也就是说,想要彻底裁撤京营老弱病残,朝廷必须要一次性拿出三五百万两的现银出来,若是再考虑到裁撤之后重新招募士卒所需的花费的话,陛下以为朝廷可能拿出至少五百万两的现银做这等事情吗?” 一旁的高凤听得不禁咕噜一声狂咽口水。 便是朱厚照也是神色越发的凝重起来,不算账不知道,这一算账,朱厚照才算是是一下明白过来。 想要整顿京营,京营上上下下密密麻麻的人情关系网是其一,还有就是这所要消耗的银钱的数量,根本就不是朝廷所能够负担得起的。 要知道如今大明朝廷,每年的赋税抛开粮食、绢帛等实物,也就只有那么三五百万两的现银而已。 可是这点银钱对于一个王朝的开支来讲,已然是勉强支撑了,甚至朝堂上下,满朝文武都生怕什么地方发生大的天灾人祸,因为朝廷真的没有什么余钱,几年风调雨顺下来,或许户部能够积攒那么点家底,可是随便一次大的灾情下来,可能就会直接将几年攒下来的家底给直接清空。 想要整顿京营,单单是算一算,差不多就要动用差不多一年的赋税,而且还未必足够,别说是宪宗皇帝、孝宗皇帝打退堂鼓了,便是朱厚照这会儿也有些后悔了。 想到自己脑袋一热,竟然将这么大的一个难题交给了李桓,朱厚照心中就是万分的后悔。 提督京营整顿京营,这权柄大是大了,关键这会儿想一想,根本就是个坑啊。 这么重的担子,李桓根本就扛不动啊。 朱辅轻咳一声道:“陛下,可是担心李桓不好下台?” 朱厚照抬头看了朱辅一眼道:“还是成国公知朕所忧。” 朱辅含笑道:“陛下,老臣有一策,可让李桓轻松过关,不至于被百官看了笑话。” 朱厚照闻言登时眼睛一亮道:“老国公快快讲来,若是果真如此的话,朕便是亲自给令嫒指婚也是无妨。” 朱辅心中一喜,压下内心的波澜道:“陛下,您是下旨让李桓提督京营,另整顿京营,既然如此,那就将十二团营整顿为三大营。如此也算是有一个交代。” 朱厚照眉头一挑,关于京营的变更,朱厚照身为一国之帝王,自然清楚。 太祖朱元章之时,朱元章设立了五军营,四十八卫,共计二十余万人,分作五军,起到一军有变,四军足制的作用。 这个时候的京营所指的便是五军营,不过到了永乐皇帝,朱棣又将京营由原来四十八卫的基础上增编为七十二卫,增设了神机营、三千营,这一时期京营便是指神机、三千、五军这三大营。 此后数十年,三大营便是京营。 然而这一状况到了英宗时期却是发生了变化,英宗皇帝受王振蛊惑,亲率三大营以及勋贵之精锐尽出,经土木堡一役,京营以及勋贵精华损失殆尽。 而兵部尚书于谦在这种情况下,于诸营之中尽选马步精锐十万,组建了十团营,而未入选的原京营老弱则仍归本营,称之为老营。至此京营制度为之一变。 十团营取代了三大营,成为了京营的主力,京营也就成了十团营的代指。可以说这一时期,兵权尽在文官集团之手,执掌兵部的于谦也就掌控了十团营,可谓是权柄赫赫。 然而等到英宗皇帝夺门之变重登帝位,英宗皇帝便一改景泰之制,裁撤十团营,复归永乐旧制,复设神机、三千、五军三大营。 其中所蕴含的深意,未尝没有通过此等军制改革自文官集团手中夺回军权的意味。 然而及至宪宗皇帝,宪宗又令自三大营之中挑选精锐十二万,设立十二团营,自此京营便以十二团营延续至今。 朱厚照所不知道的是,未来他推出来的刘瑾被文官集团给安上了造反的名头,千刀万剐在刑场走了一遭。 自那之后,宦官势力大减,朱厚照只能将主意打到了武将身上,因此开始宠信边军出身的江彬,并且自边镇之地抽调边军精锐入京,名为外四家。又自十二团营抽调精锐在西官厅操练,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