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哥……” 少女蓦地回头望向雄霸天,眉间一片喜意。 雄霸天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两步,扭头朝雪女看去。 凌天王皱着眉头,低声喝道:“胡闹,阿落姑娘是大皇子的未婚妻,你怎可这般无礼?” 凌天王面朝雪女,赔笑:“阿落姑娘,这位是温意公主,有一年和霸天在外城狩猎,自林间捡来的姑娘。” 不等凌天王把话说完,那温意公主登时扬起了下颌,咧开嘴笑道:“我是自小跟着天哥哥的,他还说了会娶我。” “放肆!这等胡话怎可乱说?”凌天王厉声呵斥:“看来是把你宠得无法无天,连规矩都不懂了!来人,还不把温意公主带下去。” 温意睁大了杏花眸,固执地说:“我才没有胡说,天哥哥年幼时分明说过会娶我的,等我及笄就娶我的。” 温意咬了咬牙:“若天哥哥外面有相好的了,我也不会介意为天哥哥纳妾的。” 温意望向雪女,半眯起眼睛,眸中俱是锋芒。 说话时,还有几分嚣张和蛮横,刻意扬起了下颌,充满着挑衅的意味。 反观雪女,至始至终面无表情,淡漠如雪,她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在台子上唱戏,眸色波澜不兴,似平静的水面,激不起任何的涟漪。 雄霸天急了,连忙解释:“阿落,那是年幼时的戏言。” 戏言…… 雪女眸光微闪。 在她还是南雪落的那些日子,她的神王哥哥也说会娶她,后来,也是风轻云淡地说,不过是儿时的戏言。 雪女垂下了双眸,四肢微颤,指尖发凉。 她到底是走错了路。 万年前的神王,万年后的雄霸天,有何区别呢? 她折腾了这么多年,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 雄霸天是将她从深渊之中救赎回来的人,可这一刻的阴霾与黑暗,俱是眼前的男子所赠与。 罢了。 这孤独的尘世,终是一个人,一个人走,何苦要人作伴? “你既为追夜的大皇子,所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戏言的。” 雪女扭头便走。 追夜的天,原是晴空,骤然间下起了大雪。 殿内的温度骤降,寒风瑟瑟自外刮来,呼啸走过金碧辉煌的殿堂,掀起了她如瀑的雪发。 她自是潇洒恣意,转身便走,一袭白裙到底是惊艳了满殿群臣。 “阿落!” 雄霸天心急如焚,连忙伸出了手,用力地抓住雪女的腕部。 雪女轻而易举地挣脱了他的束缚,回头看来,微笑道:“过去的时日,承蒙公子厚爱,这一段路程,便送到此吧。” 雄霸天心脏猛颤,微张着嘴,着急地看着雪女,他心里清楚,若此刻不挽留下来,他的下场不会比北凰好到哪里去,他的下半辈子都无法振作起来。 “你若要走,我便从那城墙之上一跃而下,死给你看。”雄霸天理直气壮地道。 雪女的步伐顿住,拧眉。 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法,原是女子的矫情,这厮倒是好,两眉一歪,可怜兮兮,竟叫雪女的心生疼。 这男子,是彻头彻尾属于她的,她亦会用尽全力去保护好,素日里掉了一根头发丝她都会心疼。 但万年之前的事,是她人生的败笔,是她走不出来的迷局。 她好不容易能够重见天日,再也不想回到那苦艾的迷局。 “胡闹。”雪女轻声说。 雄霸天道:“若我没了阿落,活着便是生不如死。” 雪女眸光冷漠如冰,稍稍刺痛了雄霸天。雄霸天紧抿着唇,突地走到温意公主的面前,说:“那时你身子不好,也怕见到生人,平日也不爱吃药。你时常说长大了要嫁给我,最开始我是拒绝的,但有一回你听见婢 女之间的言谈,冬日里投身于冰河。我担心你总是萎靡不振,才不再拒绝,总想着你年纪还小,不碍事的。” “温意,你我之间虽无血脉亲情,但这么多年,我将你视如亲妹妹。” “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我此生挚爱,若她因你离我而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当年甚至就不该救你出猎场。” 雄霸天虽为皇子,但是个性情很好的人,从不苛待府上的奴才,也不会与兄弟们勾心斗角。 就连温意,整个皇室,也就只有他对温意好,再加上他天赋出众,去了诸神天域,又称为夜女帝的弟子,皇室宗亲们对待温意更是不敢怠慢。 怎料温意恃宠而骄,她自诩是大皇子妃,等雄霸天学成归来,一定会八抬大轿娶她过门。 如今终于盼来了大皇子,怎知心上人的身旁,已有未婚妻。 她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便大吵大闹,以为雄霸天会像以前那样哄她,待她好。 温意愣愣地看着雄霸天,神情有些恍然,在她的记忆中,从未见过这样认真的大皇子。雄霸天举起右手,双目炯炯有神:“父王和文武百官都在这金銮殿,追夜是我的故乡,百官之中亦有我皇室宗亲,今日霸天立下血誓,此生只娶阿落一人为妻,若是阿落不 愿嫁我,我便终身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