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陈鹏所猜想的那样,折腾半夜之后,就在关内守军两眼通红,眼圈发黑的时候,敲敲打打的东齐杂碎终于换了招式。 一部分人留在城门处卖力嘶吼,一部分人分向城墙两边第一次冲入射程之内。 城门处的人吸引太多注意力,等到陈鹏发现两侧的敌军时,那帮人已经悄悄将江湖人发明的飞天爪勾上城墙,借着那绳索爬上城。 火把的微光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上城,只能看到最前一人手持长枪,一枪刺出便会带走一条人命。 眨眼间就有三十人送命。 疲累的御金守军根本不是那人对手,陈鹏只能亲自带人救场。 只是大军一到,那人却好似早有准备,半点不贪功,掩护上城的儿郎撤下之后,自己一个纵身跳下。 数丈高的地方跳下去跟个没事人一样,一看便是高手。 刚刚解了这边的困境,另一侧又响起东齐杂碎上城的吼声,隔着老远都能看到一道十来丈的银白色刀芒横扫竖劈,肆意收割人命。 这熟悉的刀芒陈鹏认识,是那和康正拼的半斤八两,最后只输半招的人。 一边命人去请康太保前来坐镇,一边火速带人冲向另一侧。 大军刚到,康正还未现身,那人又以同样的方式离去,只在城墙上留下数十具尸体,东齐和西梁的都有。 这边的动乱才平定,城门处又有人进攻。 陈鹏火速去救,又扑了一个空。 三次冲击之后,东齐的崽子终于消停,不再攻城,但那锣鼓声却重新响起。 白日已经在城墙上盯了一天,黑夜中又四处奔跑救急,紧绷的神经一刻都不敢放松,此刻陈鹏已经疲累不堪,背靠着城墙,双腿无力的伸直。 锣鼓声响了一个时辰之后,东齐的攻势又一次到来。 这一次,康正已经到场,陈鹏心一狠,打算在东齐的杂碎上城墙之后狠狠的割他们几块肉,至少要把那个用枪的年轻高手留在城墙上。 可惜他又一次失算。 那帮狂奔到城墙下的甲卒根本就没有上城的意思,仅仅只是在下方往上射出几轮火箭便撤去。 城墙上易燃物不多,火箭的杀伤算不得大,但几处被火点燃的地方还是得派人去救,少部分倒霉的甲卒被火箭射中,又死伤数十人。 一会儿敲锣打鼓,一会儿嘶喊,一会儿冲城,如是反复,当天空出现一丝曙光的时候,御金关终于得到一丝安宁。 只是这安宁并未持续太久,太阳刚刚爬上御金山,东齐的崽子又出现在关外。 这一次他们带着云梯冲车等攻城重器,在那开阔地上列阵。 但让陈鹏失望的是,这些狗杂碎还是没有攻城,仍旧是派人放火大吼,吼的御金关人心惶惶。 而北门外,又是一场血战。 第二次打退草原蛮子进攻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被流矢击中肩膀的萧远山打着绷带来到南门,找到满眼通红,黑眼圈极重的陈鹏。 心疼的看着一天一夜都没有睡觉的爱将,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将目光转向关外推着冲车列在弓箭射程外的数千东齐甲卒。 陈鹏能够想到的事,萧远山都能想到,徐子东的用意已经明了,就是欺负他御金关没什么人,要累死他们。 手下不到两万儿郎,既要防着草原的蛮子,又要防着南边的东齐,本就捉襟见肘。 出城野战吧,人数不占优,没有城高墙厚的优势,就算全军出城,打起来最多五五之局。 况且不管出城打谁,注定要把御金留给另外的一方。 不出去吧!日日夜夜都有人骚扰。 不去管那些骚扰,蒙头睡觉吧!谁都不知道敌人到底是骚扰还是真的进攻,谁也猜不到敌人的总攻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一次不是或许就是下一次,下一次还不是有可能是下下次。 反正总会有下一次,他要防的也是那分不清是骚扰还是总攻的下一次。 徐子东啊徐子东,你他娘的真是卑鄙小人,心中暗骂一句,萧远山双手按在城墙上,“我能猜到东齐的甲卒会夜袭,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夜袭,幸苦你了,先回去休息,今夜我替你守。” 疲累的陈鹏没有走,而是气愤道:“一万人,只要再多一万人,他徐子东的这一招就不管用,御金也一定守的下来。” 是啊,只要有一万人轮换,根本就不怕这点骚扰。萧远山勉强一笑,“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若是用想的,想出个五万人来,别说守御金,就是出去吃掉那帮杂碎也不难,可这不是没有么?别瞎想了,赶紧去睡一觉。” 陈鹏知道是这么回事,果真不再想,胸膛高高挺起,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末将不累,倒是将军有伤在身,要多多休息才是。陈贵银那家伙是干什么吃的,竟然会让将军负伤,末将见到他,定要揍他一顿。” “陈贵银已经死了。”萧远山悲伤的看了看北边,抬手拍拍同样悲伤的爱将,“去休息吧,晚上草原人不会乱动,我替你看着这边,下半夜你来换我。” 死了?陈鹏凄然的垂下脑袋,止住那要出不出的泪珠,抽抽鼻子,明知故问道:“怎么死的?” “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