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宁又发挥了自己忽悠死人不偿命的功力。 但她说的话也绝非信口雌黄,而是结合两世的经历,句句都说到了太子的心坎上。 是,他是顺康帝的嫡子,但却不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的父皇也是其他兄弟的父皇,他们的身上都流着一半同样的血。 而别的兄弟母妃尚在,还能隔三差五和父皇吃吃饭说说话,联络感情,替自己儿子敲敲边鼓。 可他连母后长什么样都没见过,甚至这么多年来为了维持至纯至孝的名声,连一个生辰都不敢过。 他是元后嫡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父皇怎么能废了他呢? 太子想不通,而掌握了“先知”的姜穗宁,就像是他能抓住的救命稻草,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友爱兄弟?如何友爱?”太子咬牙,“难不成要孤主动对他们卑躬屈膝讨好不成?” 看看老六的下场吧!就知道这些兄弟没一个是让他省心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穗宁正要说话,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通报声。 “梁公公?” 太子眉头拧紧,这个时候他不在御前伺候着,跑来东宫做什么? 他没让梁公公进来,只隔着门回话,还故意压低了嗓音:“孤身子有些沉,可能是染了风寒,别再传给父皇了。” “太子殿下不要紧吧?可曾宣太医来看过?” 门外,梁公公的声音影影绰绰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八公主求见陛下,说是她的算学老师不见了,正打发人四处去找呢。太子殿下可曾见过?” 太子眉头越发紧锁,不是说已经安排好了吗,小八怎么突然闹腾起来了? 他清清嗓子正要说话:“孤今日一直待在东宫,未曾见过……” 砰! 姜穗宁忽然推下了架子上的一个花瓶,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又尖叫了一声,飞快弄乱自己的衣裳头发,做出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推开门就往外跑。 “梁公公救我!” 太子:!!! 他万万没想到姜穗宁会突然来这一出,但是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姜女史,您这是怎么了?” 饶是梁公公早就清楚姜穗宁在殿内,也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姜穗宁攥紧衣领,小脸上梨花带雨,惶惶凄然:“我好好地给八公主上着课,突然被两个小太监带到了东宫,太子跟我说了好些奇怪的话,还说要纳我做太子嫔,我不答应,他就……” 太子追出来听到后半句,气得脸都青了。 就没见过这么会颠倒黑白的女人! 姜穗宁低着头瑟瑟发抖装鹌鹑,可怜巴巴地抓着梁公公的衣袖,“求公公送我出宫,八公主那边还是另请高明吧……” “姜女史莫怕,八公主就在勤政殿呢,她很担心你,有什么话您去当面跟她说吧。” 梁公公煞有介事地安慰着她,一边不着痕迹地把人带出了东宫。 太子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拔腿便追。 这要是让姜穗宁去勤政殿告上一状,那还得了? “你没事吧?” 八公主站在大殿前焦急地等待,一见到姜穗宁就立马冲了上来。 待看清她衣衫不整,鬓发凌乱的模样,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指着后面的太子便大声质问:“太子哥哥,姜女史是我的算学老师,你不声不响把人带走是什么意思?” 太子恶狠狠地瞪了姜穗宁一眼,才对八公主没好气的道:“那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事,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他用眼神威胁姜穗宁:还想不想要姜逸平安了? 姜穗宁握紧了白玉扳指,神情愤愤地扭过头。 “我都十二了,才不是小孩子呢!”八公主气鼓鼓地叉腰,“你分明就是看上姜女史的美貌,想要,想要强迫她!” 姜穗宁趁机又往八公主身后躲了躲,心里那叫一个感动啊。 这个学生没白收!她以后一定更加尽心尽力,就算是个棒槌,也要给她教成算学大家! 八公主莫名觉得后颈一凉,但还是不服输地梗着脖子,和太子对峙。 她刚才拿着试题跑来勤政殿,跟顺康帝说了自己的猜想,他就立马派梁公公去东宫要人了。 有父皇给她撑腰,她才不怕呢! 太子听了这话怒极反笑:“孤可是一国储君,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还用强迫她?” “那你干嘛偷偷摸摸见她?” 八公主第一次见到姜穗宁这么“柔弱”的样子,越说越来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