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安然听到脚步声,有兵丁过来。 他们打开牢门,架着她的胳膊,从牢房里带了出来。 太好了,有救了。 岳安然心里想着。 兵丁把她架到一间屋子,抬上一张木板床。 岳安然的肚子里像是火烧一般,又像是刀拧一样。 疼得快死了。 这种濒死的感觉让她更渴望生存。 她感觉到有一只手搭在她的脉搏上。 “救……救我……”她嘴里含糊不清。 耳边有人在说话的声音,那声音很近又很远,她听不清。 有药灌进她的嘴里,岳安然出于本能,尽数咽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还是在那间牢房中。 岳安然很虚弱,同时又庆幸自己没还活着。 只是这间牢房中,又多了一个身穿侍女服装的女子。 岳安然顾不上多想,她很渴,嘴里囔囔着要水喝。 那女子听到了,立刻给她倒了碗水,喂她喝下。 这人便是陆长乐在陆千禹婚礼上,要她传播谣言的侍女。 被阿生丢进私牢后吓傻了。 岳卿颜把她治好,留她照料试毒的岳安然。 有了活人试药,岳卿颜对每样毒物的认知和把握更准确了。 这种不人道的事情,若换一个人,岳卿颜还真下不去手。 但用在岳安然身上, 岳卿颜不但一点也不会内疚,还很满意自己的物尽其用。 岳安然搞不懂为什么岳卿颜给她下毒后,又把她救了回来。 她问侍女,可侍女除了执行照顾她的命令,一句话也不说,让岳安然一度以为她是个哑巴。 直到她第二次中毒,才明白过来岳卿颜是故意这样折磨她的。 “岳卿颜,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岳安然对着一边给她把脉配药,一边在册子上写写画画的岳卿颜嘶吼。 岳卿颜不以为意地勾唇笑笑,“你这么有用,我怎么舍得杀你。” “我被你害的家破人亡,受尽折磨,你,你丧尽天良!你不得好死!啊——救命——” 药效已经发作,她浑身如被亿万只蚂蚁啃噬,又疼又痒,深入骨髓。 不得好死? 呵,她已经不得好死过了。 岳卿颜不理会她的诅咒,啧啧两声,“你们一家自己做下的孽,现在只不过要你偿还欠我的债罢了。” “你这个毒妇!我以前竟没发现,你这么狠毒!”岳安然咬牙切齿,胡乱地抓着身上的皮肉,挠出一道道血痕。 狠毒吗?岳卿颜也觉得自己是狠毒的。 她盯着她的眼睛问:“岳安然你扪心自问,如果今天我们的位置颠倒,你会放过我吗?” 当然不 会! 她要让岳卿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她做不到了。 两次痛苦的中毒经历,让岳安然十分畏惧,她不想再受这种折磨。 岳安然厉声尖叫:“你恨我,那就杀了我!” 岳卿颜笑起来,“你要真想死,可以绝食、可以撞墙、可以咬舌自尽,也可以不喝解药,任由我把你毒死,何必在这鬼叫呢。” 等这毒的各种症状和脉象都掌握清楚了,她示意侍女给岳安然喂药。 岳安然挣扎了几下,实在忍受不了折磨,还是喝下解药。 岳卿颜满意地起身,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尘,决定送给她一个盼头。 “这样吧,等我试完了那些药,如果你还活着,我就放了你。但你若是承受不住想自尽,也没人拦着。” 岳安然像一条快要干死的鱼,被冷汗打湿的头发粘在脸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等待身体的痛苦慢慢散去。 她不相信岳卿颜,可是又控制不住地燃起希望。 像岳安然这种自私又贪婪的人,怎么舍得死掉呢。 岳卿颜看清她眼底的情绪,转身离开。 夜里陆千尘回府。 趁着他洗澡的时间,岳卿颜去小厨房把亲手熬的药膳汤水端进房。 陆千尘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看见桌上摆的汤水,脚步一 顿。 “夫君,快来把宵夜吃了。”岳卿颜拉着他坐在桌前,接过他手里的软布,站在他身后,为他细细地擦干头发。 陆千尘盯着碗,犹豫再三,扭头说道:“卿卿,这药膳能不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