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的模样。 镜中那张脸生的小巧纤瘦,面凝鹅脂,唇若点樱,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若是忽略脸颊上那道疤痕,倒也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鱼羡之从镜中看向梳头婢女,问道:“你来王府多久了?” 婢女答道:“回王妃的话,奴婢已经到王府一年了。” “你对庞太尉了解多少?” 虽然也没指望一个梳头的婢女能知道什么,可如今身边只有她,便只能随口一问。 梳头婢女听罢,手中的动作一滞,瞧着四下无人,这才小声道:“王妃,王府里还是少提庞家为好。” “为何?庞家与王府有何渊源?”见梳头婢女欲言又止,鱼羡之又道:“这里只有你我,但说无妨。” 梳头婢女犹豫片刻,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渊源,庞太尉什么样奴婢倒是不了解,只是庞家小姐总是来找王爷……不过王妃你放心,现在您才是王妃,任何人都无法取代您的地位!” 鱼羡之轻笑:“怎么说?” “王妃您远道而来,可能不知道,荣安郡主,也就是庞家小姐爱慕王爷已久,每隔几日便来闹上一闹,王爷为了躲避她经常不着家,一提到庞家就头痛,久而久之这府中就没人敢提这两个字。” 似乎有了新收获,鱼羡之继续追问:“这庞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庞小姐嘛……长得很好看,就是脾气不大好,横冲直撞,刁蛮任性,府中的下人见了她都绕道走。” 她听着好玩:“佳人献怀,你们王爷却拒之千里?” “是呀,奴婢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还是要看缘分的,王妃和王爷一定很有缘分。” 鱼羡之笑了笑,不说话。 果然褚时渊喜欢丑的。 马车已在王府外等候,褚时渊坐在马车内,手指一下一下的叩击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音。 “仲岩,去催一下。”褚时渊掀开车帘道。 “是!” 仲岩转身欲去,这时苑内传来轻巧的脚步声,褚时渊掀眸看去,是那母老虎来了。 鱼羡之一身水蓝翠烟,裙摆摇曳,曲线玲珑,头上只插了一支白玉簪,衬得她清丽素雅。 不等仲岩摆好车凳,鱼羡之纵身跃上马车,掀开车帘落座。 仲岩面色带过一丝震撼,好敏捷的身手! 褚时渊盯着目中全然无他的鱼羡之,青筋突突直跳,这个女人,居然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咳咳!” 鱼羡之不理。 “咳咳咳!!” 鱼羡之转过头,打量他道:“你有病?” 鱼羡之只是表面意思,而褚时渊却以为她在骂人,一双眸子快喷出火来,这个女人总是用最冷静的语气说最狠毒的话! 牙齿磨得咯咯作响:“进了宫,注意礼节!” 鱼羡之皱眉:“什么礼节?” 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一国公主,秦国王妃,入宫面圣肯定要走一番礼节,头疼。 “你别告诉本王,身为赵国公主,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知道?” “不会,你教我。”鱼羡之看向他。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褚时渊顿时怒从心起,最终还是选择忍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和她说起了礼仪。 听罢,鱼羡之淡淡道:“三跪九叩?到底是面圣还是上坟。” “你这女人!”褚时渊身子扑了过去,忙捂住鱼羡之的嘴:“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鱼羡之挥开他的手臂,褚时渊明显就是在耍她,夸大其词,她鱼羡之上不跪天,下不跪地,让她跪拜绝无可能! 突然,马车一声剧烈晃荡,鱼羡之敏锐的感觉到周遭杀气腾腾,她看向褚时渊。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