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眼睛睁开一条缝,目光沉稳而威严,“本官还是对状元楼一事感兴趣。”灼灼目光直指丁颉,“若没记错,丁大人当年也是个状元,如今在朝中做事,买题卖官一事……” 丁颉假装没听懂他的意思,强颜欢笑:“状元楼是之后改的名,晚辈寒窗苦读多年,真是自己考上的。而且程家从商,如何卖官?真是天降的祸事。大人,您被她唬住了。” 他将矛头重新引到舟舟身上,众人目光往下看去,舟舟已经面不改色悄悄退到门口,显然知道会被针对,随时一副准备跑路的架势。 鸦雀无声。 舟舟满面无害,向侧边转了个方向,然后转过脑袋,郑重其事最后嘱托一句:“书说完了,请杨大人严查。” 大风刮过,拂起她面上薄纱。 丁颉看见刹那显露的容貌,目瞪口呆:“她、她……” 程裴永以为他仍然想要,命令:“抓住她!” 洛听风一直在门外等候,舟舟腿还未迈出去,前方,一个黑影朝她方向急冲而来,竟是孙贤。 洛听风抓主舟舟手臂,宛若接住一片羽毛,把她往边上轻轻一带。 孙贤顺利冲进厅内,他父亲消失,他被禁足屋内,隐约听外面有新来的下人窃窃私语,说程家贵客已至。他推门,门居然是开的,他毫无阻碍地跑了出来。 这是程家欠他的。 孙贤早就疯了,他看见正中央坐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想也不想跪在地上直接叫道:“大人。”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门外,洛听风要把舟舟捞走,舟舟敏锐察觉程宅异样。里面的人不追了,外面风平浪静,守卫在哪里?家丁在哪里?程家的院墙好像成为一张风吹就破的纸,是个人都能闯进来,她也能轻而易举跑出去。 程裴永来不及阻止,孙贤疯疯癫癫,语序混乱:“我花重金在状元楼买书,程家要送我锦绣前程,他们食言!王述与我说,只要我与他联手,送他一名女子,程家许我保举之资,我将人堵在巷里,我做到了,是他没用,守不住人!程裴永将我赶出去,他背着我去收别人的礼,他们又食言!” 舟舟听得呼吸一滞,那日巷中果然有埋伏,为何她平安无事? 她抬头看一眼洛听风,这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专心把她捞到提前备好的马车中,里面已经坐了周涟漪,驾车的是之前见过的江篱。 “洛听风,你要去哪里?”舟舟问,“余钱呢?他不和我们一起?” 江篱说:“男子跟在后面,不与我们一起。” 舟舟点头,透过车帘,她看见洛听风回到程家。 * 屋内,杨朝省看孙贤一眼,问:“他是谁?” 瞒不过去,程家下人实话实说:“孙家孙贤。” “哦,孙家出场了。”杨朝省问他,“你要保举?” 孙贤喜道:“是。” “本朝是有这项举措。”杨朝省眯眼细想,“举荐容易,你现在是何官职?” 孙贤一愣:“无职。”他要是已经做官,还用得着别人举荐? “曾经有过?” “没有。” “候缺进士?” “不是。” “那就是有治世良策,说来本官听听。” 孙贤痴傻呆愣地摇头,他爹让他做官,他只想做官,做大官。 杨朝省摇头叹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年轻人,再你一个机会,你为什么要当官。” 这个孙贤懂,目光狠戾道:“将那些看不顺眼的愚民踩在脚下!” 杨朝省闻言皱眉:“谁是愚民?” 孙贤反手一指:“他!” 洛听风不紧不慢迈入厅内。 丁颉见过这张脸,几乎要跳起来,程裴永已经跳了起来:“大人,孙贤就是他弄疯的,他三番两次在城中闹事,还有刚才那个贱……” “住嘴!”丁颉猛地喝止,程裴永不明所以。 只见杨朝省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悠悠朝他行了个礼:“少将军,许久不见。” 洛听风回礼:“杨大人。” 杨朝省问:“郡主那边一切可好?” “都好。” 丁颉手脚麻木。 程裴永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看了一眼地上孙贤,觉得自己好像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