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的保姆接过她手中的弓箭,沉月如往常无数次一样,路过温馨的一家三口,朝三楼走去。 可这次雍容漂亮的母亲叫住了她:“沉月,听说你把沉清的手拧断了?” 额发挡住她的表情,沉月站得直直的,“是。” 听此,母亲脸色微变,却还是控制自己的声音温和:“沉月,妈妈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因了,不过是骂了你两句而已,那沉清可是直系的,要是你祖父真的为此惩戒你,你让我和你爸爸可怎么办啊。” 沉阳手中还拿着玩具,一听妈妈指责,立马帮腔:“姐姐真坏!不想让我们住大别墅!” 儒雅的男人哄道:“当然会让阳阳继续住大别墅,到时候你姐姐做了首席,爸爸就让姐姐把位置让给阳阳好不好?” 才三岁的孩子,脸上竟带着得意洋洋:“好,妈妈说过,姐姐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暖光色的光中,气氛更加温馨。 于是沉月咽下解释,嗓音更加平静:“是,下次不会再犯了。” 三楼始终是昏暗的,门开时延伸出一片黑暗,而她笼罩其中,心脏像是被重物压迫,沉闷的让她喘不过气。 她这种人,就该被如此对待,不是吗? 忽的,黑暗被灯光驱散,沉月愕然抬头—— 一只大掌抚上她的后颈,少年快要消散在一片金光中,他的额头轻轻与她抵上,温热的气息蔓延。 “我的沉月,明明是最好的。” 沉月睁大眼睛,去拥抱这片碎金的光芒,却只触碰属于自己的肢体。 充斥在血液中的压抑冲散一空,沉月脸颊流下一行行泪痕,低低道:“谢谢哥哥……” 她能察觉到少年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从最初的日日相伴,少年逐渐消失在她的身侧,身影变得透明。 他是鬼或是其他生物的问题曾盘旋在她脑海中,可如今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 大概是她连累了他吧。 “对不起,可我真的需要你……” 纵使是她自私自利,但沉月不想让子桑祁离开。 可自从这一夜消失后,子桑祁未再出现过。 沉月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颤抖,她红着眼眶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很长一段时间,别墅中如同压了一层厚重的乌云。 她变得歇斯里底、敏感、神经质,最初的侥幸也逐渐化作丝丝缕缕的恨意。 被细心包扎后,只留下浅浅伤痕的皮肤再次皮开肉绽。 沉月游走在黑夜与白天的交界线,她脸庞稚嫩,擅长伪装,再加上不要命的性子,几乎每次都超常完成任务。 她希望以此逼迫子桑祁出现,她不要他陪了,只想要个解释。 可她期盼的人始终没有来。 这一次,她真的被抛弃了。 沉月垂下嘴角,齿间“咀嚼”着这个熟悉的词汇。 走廊上的人通通避开她走,一年前,不知这个旁支发了什么疯,凡是与她作对的人,皆在一夜过后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他们不再小瞧这个旁支,心中升起畏惧。 沉月并不在意,她敲响会议室的门。 有人为她打开门,沉月清晰地看见那侍仆眼底的厌恶与惧色,她微挑眉梢,自他面前走了过去。 会议室只有老家主一人,他亲自来讲的任务,沉月自然知道任务何其重要,又何其凶险。 可她答应了下来。 这分明胆量超乎老家主的想象,他欣慰的目光中夹杂遗憾:“沉月,旁系的这个身份阻碍了你。” 沉月微笑:“无论沉月是何身份,都只会听从家主您的吩咐,往后亦是如此。” 老家主满意了,放沉月出去。侍仆弯腰为其斟茶,手腕突然之间一抖,茶水便倾倒在老家主身上。 侍仆深深鞠下身,战战兢兢地恳请家主原谅他的失礼。 老家主蹙眉摆摆手,因为沉月接下任务,他心情颇好,也不想再发难于他。 可他还未开口,即将走出去的女孩突然停下来,她平时凌厉的作风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年纪和长相,可老家主在这一刻忽然看清她的脸庞。 女孩面颊白嫩漂亮,还未张开的眉眼间已有灼人之意,她周身仿佛冰霜蔓延,眸底冰冷道:“竟然在家主面前失了仪态,还不去领罚。” 侍仆白了脸,浑身颤抖,可家主还未发话,他垂头不应。 老家主重重咳嗽一声,他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沉月,道:“既然沉月都如此说了,便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