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拖累,我说过要与你同生共死。” 沈彦摇头,“我考虑得很清楚,我要娶李昭儿为妻,有了她姐姐淑妃的助力我才能清除朝堂上奸佞。我不是怕拖累你,我是怕你拖累我。” 一字一句,将郁阙所有的希望都击碎了。 郁阙不住地落泪,她嗫嚅恳求,“子絮,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心要休我?” 沈彦不再看他,而是写下休书,塞到郁阙手中,“收拾东西离开出国公府!” 起身与她擦肩而过,去书房更衣进宫去了。 同为女子,王氏见儿子如此决绝,看郁阙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但也只是一闪而逝,她叹了一口气道,“孽缘啊,你们二人原本就不该成婚,当初我若不阻拦他与李昭儿的婚事就好了。” 郁阙麻木地看了一眼手里的休书。 即使此刻,她也不敢相信,沈彦真的不要她了。 她郁阙,名满皇城的高门淑女,怎么会被休呢?! 最后的一点自尊令她麻木地站起身收拾行李,事情不会就此了结,她先回家想法子。 “事情都处理妥当了?”荣王妃来了兰苑,瞧见郁阙正收拾衣裳,“不急,有一笔账还未算清楚。” 郁阙自嘲,想来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沈府的长辈们已经商量过了,休妻一事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荣王妃有什么账要算?”郁阙收拾完衣裳合上樟木箱子。 “你来我们沈府两年,每日吃药,一副药一两银子,那便是七百三十两,每月账房发给你十五两用作吃穿用度,人情往来,一共三百六十两,满打满算一千零九十两银子。将这些钱还回来,你才可以走。” 王氏在边上听着,小姑子这话说得不像样,“算了算了,这些都算了......” “怎么算了?!合着用的是我们国公府的银子,不是嫂子你自己的嫁妆,不心疼?” 郁阙伤心不已,却强撑着不卑不亢,“上一回瘦马的事,我出了两千一百两都给了荣王妃,这一笔钱,难道荣王妃不该还给我么?” “什么瘦马?我不知道!”荣王妃趾高气扬,“我只知道你这个药罐子欠我们沈府一千多两银子,若不给,我便上郁府要去!” “钱我是一分都没有了,唯有嫁妆的一些金银首饰,待过几日典当了,送回沈府。” “不必麻烦,谁知你会不会跑路。好歹亲戚一场,算我倒霉,你这些破烂首饰衣裳留下抵债吧。” 郁阙实在不堪受辱,不愿再争执,拿着休书回了家。 陪嫁的婢女们雇了两马车送她回郁府,父亲郁长青心疼女儿,看到休书,立即问原由。 “女儿实在没有什么过错。”郁阙含泪道。 贴身婢女们一番说道,郁长青拍案而起,“庄国公府欺人太甚!竟然要贬妻为妾!这万万不合礼法!明日我就登门找他们说理,若说不通,我就去吏部告他一状!!” “老爷消消气,千万别大声张扬,大小姐被休回家,这等有损门楣的事,若是叫左邻右舍的人知道,太丢人了。”原氏道。 郁阙的生母过世之后,父亲续娶了小官之女原氏。 原氏进门之后生育了一双子女,女儿已有七岁,此刻怀里正抱着三岁的幼子。 郁阙与原氏感情平平,当年她出嫁时,因为父亲将她母亲留下的物件全给了她做陪嫁,原氏心生不满,这些年明里暗里说她将家里都搬空了,将来弟弟妹妹出嫁娶妻该如何是好。 “大小姐你也真是的,什么叫你没有过错。嫁入国公府两年也无所出,你公婆心急也是可以体谅的,必定是你顽固不化,才将姑爷那么好脾气的人惹急了。” “你住口!”郁长青呵斥原氏。三个儿女之中,他最心疼的就是原配留下的女儿,哪里允许继室数落女儿。 原氏冷言冷语道,“横竖被休的是你女儿,也不是我女儿,与我无关!”说着抱着小儿子回房。 郁长青安慰郁阙:“女儿你放心,父亲不会让你平白无故被人欺负,明日必定将这个公道给你讨回来!” 郁阙点点头,“女儿这么大了,还要劳烦父亲为女儿担心。” 她出嫁前的小院还空着,定期有奴仆打扫,铺一铺被子暂且对付一晚。 然而半夜,郁阙被嘈杂声吵醒。 “主子,好多官兵闯入我们府邸,说要捉拿家主!!”婢女们惊慌失措。 郁阙立即披上衣裳去了前厅,父亲也是在睡梦中被捉拿起来,披头散发地被上了枷锁带走了。 来人竟然是刑部之人,可见事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