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哪有休闲的时刻,好歹一村子的人都平安回来了,家家都快乐了没两天,就投入了忙碌的秋收中。 反正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每天天刚放亮,村子里就逐渐热闹起来,家里地多的,连女人都要跟着一起去地里,扒苞米,割稻子,把期待了一年的粮食赶着收割回来。 村里有牲口的人家太少,大多都是用两轮的木车,靠人力往回拉,周牧夏天的时候是拉着一辆大马车回来的,里正就跟他商量,愿不愿意把马车租出去给乡亲们用,按天算马儿的粮草钱。 毕竟秋收就这么一段日子,如果粮食没收回来就下了雨,那么长成的粮食就要受损了。 周牧巴不得赶紧赚些钱呢,二话不说答应了,于是就由里正牵头,给村里的各家说了,周牧愿意连人带马车给运粮食,拉一车粮给十个铜板。 有那家里人口不够的、田地远的、地多的,就情愿租了周牧的马车,毕竟还要趁有太阳的日子,赶紧把粮食收回来晾干,这样才能囤得久些。 周牧又跟人家商量,有人手不足的,他也能帮忙割高粱穗子、扒苞米棒子,就按照短工的价格结,这样也有人家来雇。 苞米和高粱都长着高高的杆子,需要先贴地皮把杆子割下来,一堆一堆的放好,再把苞米棒子从叶子里扒下来,高粱则是把整个穗子都割下来,再用大车运回去。 周牧做这些农活儿一开始还生疏些,干了两天就熟悉了,他身体又结实,割起杆子来又快又准,几个人一起割杆子,他总是第一个到地头。 在村里运了一个月的粮,陶墨夕见隔壁赵大哥和赵大嫂是都下地的,就问周牧村里人雇不雇女工,反正现在家家都忙着收粮,也没人找她做衣服。 这周牧可就万万不同意了,那苞米杆子、高粱杆子长得都一人多高,小姐那副娇俏的身子,可怎么能干这些活儿呢? 于是陶墨夕问了好几次,周牧都坚定的拒绝,死活不让她出门,于是她也只能和小桃在家做做家务,在饭食上多上些心。 地里的粮食都收回来了,但活儿还没完,地里还有茬子埋在土里呢,得用镐头一个一个的刨出来,再把杆子们和茬子都拉回家里留着烧火取暖用,冬天大雪封山,可能还有野兽出没,是没法上山砍柴的。 周牧十个铜板一车的运完了粮食,又开始五个铜板一车的帮忙往回拉柴火,那些苞米杆子、高粱杆子、稻草都是有用的,拉回来堆在自家院子里码成垛,留着烧火用。 一个秋天周牧天天早出晚归的,赚回来的铜板自己分文不留,都交给了陶墨夕保管,陶墨夕出力气的活帮不上忙,除了给周牧好好做饭,还去村里做豆腐的人家买了几桶豆腐渣回来,跟小桃学着给豆渣煮沸,捞出杂质,拌在草料里一起喂给马儿。 马儿现在是家里的劳动主力,可不能养瘦了。 周牧不在的日子,邻居周大嫂对她们也帮衬很多,自己做的那些小玩意儿,也是不论价格每样都买些,陶墨夕见他们两口子每天早出晚归的在地里忙,赵大嫂一个女子也跟着掰苞米、割杆子,就让小桃去隔壁说,请他们过来吃晚饭。 也不是多好的饭食,就是常吃的苞米面饼子,锅里炖点萝卜、阳芋、白菜之类的,家里有什么菜就炖什么菜,盖上锅盖,等一锅烧开,饭菜就都有了。 陶墨夕想起前些天王大嫂帮忙腌的黄瓜咸菜,也夹出来一盘,切成小块,算一道菜。 也是真的累急了饿急了,赵家两口没多推辞,没一会儿就过来了,赵大哥还好,毕竟是个高大的汉子,和周牧一样,也就是手上的茧子又多了两个,赵大嫂就不一样了,饶是每天拿头巾包着头脸,也看着黑瘦了一圈,嘴唇有些干裂,脸颊上原本还有些丰润的肉也没了。 陶墨夕没想到这农活儿这般累人,当下不敢多问,招呼赵家夫妻赶快上桌吃饭。 赵大很少来周家,这还是头回进屋,就看小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两床被褥在炕里叠得整齐,炕中间摆着个小炕桌,上面放了个很大的针线笸箩和一摞各色碎布,不知道屋里放了什么,空气里有股隐隐的香气。 等意识到这是周牧小两口的卧房,赵大就有些局促起来,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了,倒是赵大嫂几乎每日都过来,进屋连声谢都没说,就坐到了桌前。 陶墨夕使了好几个眼色,周牧才犹犹豫豫进了屋。 这也没法子的事么,天都快黑了,风又凉,总不能还在院子里吃饭吧,也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在东屋吃得了。 赵大嫂掰开一个饼子,吹了吹热气,先递给赵大一半,自己才端起炖菜吃了两口。 周牧等到陶墨夕动了筷子,才抓起块饼子,夹了些黄瓜咸菜,就着饼大口大口吃。 小桃习惯性要给陶墨夕布菜,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