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棉花糖的归宿安德烈仍然不清楚，但他心想，如此歹毒的棉花糖一定是甜到发苦、发腻，像是一口芥末味牙膏那样。 哪怕它是小兔子！ 最后一趟旅行并没有去很出彩的地方，反而更像是一种休养生息，毕竟在看过极光之后也很少有地方能够媲美那种让人呼吸一滞的景色，对情人来说更是如此。 因果像是刚刚发现入春的松鼠一样，从囤积粮食的洞穴里悄然探出脑袋，让孟婆最后一次走在异国他乡街头，也能很自然地挽住阿波罗手臂。 这让他十分欢喜。 这是一条老街，灰色砖没有被粉饰，暴露在外，上面已经有相当多岁月的痕迹。 当然，再怎么样也没有现在经过他们的两位路人年纪大。 孟婆换了身衣服，难得穿上了明黄色，是地府里从未有过的鲜亮颜色。 她看着街边，问：“这些东西你都见过吗？” 阿波罗偏过头听她的话，又抬起头往旁边看，摇了摇：“没有，这些东西好像是在我沉睡之后才出现的。” “啊……” 他似乎真的沉睡了很久，在孟婆以为只有自己孤独地坐在桥边数人时，从未想过在西边，遥远的国度当中，有人因为她而寂寞。 所以她很想问出一个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你当初为什么会沉睡呢？” 这个问题，阿波罗发现自己居然回答不上来：“我好像……没有这一段记忆。” 千年之前他清楚自己深爱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千年之中他遥望着远方，并且守护许多人的信仰，但是好像独独被拿去了那一段，只给他保留了撕心裂肺和无望。 皮鞋渐渐走得慢了些，阿波罗将注意力集中起来，却仍无法突破那道记忆壁垒。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呢。 他们从未想过，原来失去了记忆的，不仅是孟婆，但是那段记忆既然现在才会发现，那便不算是很重要的事情，于是两个人还是走在街头，随处逛逛。 阿波罗的长相是一种客观的帅气，毕竟作为神明，他拥有最符合人们审美的外形，从脸到头发，再到身材。 许多女孩走过的时候都会毫不顾忌地回过头，然后跟身边人惊呼，孟婆当然能看见，还打趣他：“呀……” 阿波罗看起来很无奈：“亲爱的，别呀了，绕过前面那个路灯好么？” 孟婆撇嘴：“单单感慨两句都不行了？唉，早知如此……” “当然可以，”阿波罗接上她的未竟之语，“但是在教堂前，我们还是端正一下态度，好么？” 她本来想顶嘴说自己又不信这些，但是一想，这毕竟是别人的信仰，自己不好多说。 “你们这里很美丽。” 走到半路，孟婆突然开口。 “除了景色，还有人，我感觉在这里见到了很多很美丽的少女，她们都很好。” 芙妮，路过的女孩，送给她棒棒糖和棉花糖的好心人，还有可爱的小孩子。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里，不仅是这里，她很喜欢鲜活的一切，还有美丽的一切。 “你会喜欢我，不该是因为我和她们都不一样吧？” 秦广王之前跟她科普过一些，说是很多西洋人看她们都是抱以一种“天呐好可爱的洋娃娃”心态，阿波罗也是如此吗？ 尽管知道他应该只会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但孟婆还是想要问出这一句。 果不其然，阿波罗面露震撼：“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他的喜欢可不仅仅只是因为不同，不然就该在一圈黑牛当中看上哪个白色的或是斑点奶牛。 但既然问到这里来，阿波罗也不想敷衍她：“我会喜欢你，也许是因为你当时路过了我的窗前，也许是因为你那会儿笑起来有些傻，但绝不会仅仅因为你和别人不同。” 确切来说，所有人在神眼中都有一种众生不同，然众生平等的感受，就好像看见每一个不同的孩子，只有她一个是路过了他窗边的女子。 “也许这也算是不一样吧，但亲爱的，我希望你不要记住这些谬论，按照我的了解，大家还是会喜欢自己的同类，毕竟繁衍和进化都会往更大众的方向去，如果说我们这里的人都向往东方洋娃娃，我们的头发就应该是深棕色了。” 他说得算是委婉，孟婆也能够接受。 两个人牵着手，一个穿着黄色衣裙，披散着黑色长发，另一个穿了一身黑，发色却亮眼。 这条街不算很长，但他们仍然没有走到尽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