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自发话,赵府尹只能硬着头皮将劫镖案描述一遍。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很努力在工作,他还针对一些案件细节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若非皇帝在,温天悦都想扶额了。 这时候,当然是说多错多。在不明白皇帝的用意前,客观描述事实就好了。 她看向赵府尹的眼神已经带着一丝怜悯了。 总感觉对方要很快给人挪位了。 能当一国之都的府尹,履历其实够看的。不过后来她特地回忆以及询问过同僚,才知道这位赵府尹之前一直在六部任职,并没有治理州府的经验。 能在六部表现出色,不代表可以当好京城的父母官。 余光瞥见帝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她更是头皮发紧。 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皇帝怕不是很生气。 恰巧,对方头顶出现了语音符号。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晏承德,登基后改国号为永和,大家又称他为永和帝。他非嫡非长,不过老爹太混账,将嫡子长子都弄死了,他才有机会争一争这皇位。此刻他在想:一个聪明人,一个懂装不懂,一个蠢货。】 温天悦对当今圣上的夺嫡之路略有了解,她更在意的是对方对他们三人的评价。 怎么看,她都不是懂装不懂的那个。 这个评价应该是指衡阳王,果然,衡阳王应该清楚皇帝派他去刑部磨练的原因。那么后来为大理寺争取全权调查劫镖案,是否也有揣度了帝王心思后,才努力争取的呢? 若是这样,温天悦一心二用,留神听赵府尹的讲述,同时思索皇帝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个劫镖案不值得他如此兴师动众,事关金石散不假,可这玩意和其他东西一样,每个朝代都在禁,总有人暗地里为暴利铤而走险。 唯一可能引起帝王注意的是李睿广的死。 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官真能入帝王的眼吗?帝王怕是都不清楚大夏有多少从五品的官。 真正引起帝王注意的,怕是李睿广的岳父孙相。 再一想,李睿广死后孙相派人去了刑部,可见刑部有孙相的人。帝王又恰巧将才回京不知京城势力的衡阳王派去了刑部。 李睿广本身又是户部的郎中。 户部,刑部,孙相。 皇帝要对付孙相? 为什么?是孙相做了哪些事露出马脚引起皇帝的注意? 如果已经有证据为何不干脆调查而是要借由李睿广的死深入调查? 孙相做的事就连皇帝都不想明着公布,才另辟蹊径? 线索太少,温天悦思索到这,就无法深入了。 她却明白,若自己是帝王口中的那个聪明人。接下来,帝王需要她表态。 是否有胆量调查孙相。 帝王欣赏她不假,可若不能当帝王手中的一把刀,她在这个位置上也坐不了多久。 “回禀陛下,微臣知道的,差不多就这些了。” 赵府尹说完,偷偷抬头,恰好对上帝王含笑的目光。 他一个激灵,赶紧垂下头。 “赵卿辛苦了,起来罢。” 赵府尹战战兢兢的起身,垂着头,不敢看任何人,他的官袍颜色深,没人发现他官袍都湿了。 “怀真也赞同赵卿说的话吗?” 含笑的目光扫过来。 温天悦淡定的起身,先行拱手礼,“回禀陛下,微臣平日只看案件本身,对这京城内外并不了解。只论案件本身,此案疑点重重。” 三道目光扫过来,一道带着笑意,一道没什么感情,一道无比惊愕。 “疑点一,李大人与仆从皆是一刀毙命,乍看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只是……” 她将尸体上的特征说出来,还现场比划了下。 赵府尹惊讶:“是这样?可验尸条目上……” “赵大人,”温天悦没什么感情的扫了他一眼,“三年前,白仵作为小吏陈建修之母柳氏验尸,断其腹部的伤是由人踢踏造成,为此陈建修被判故意杀母斩立决。” 三年前赵府尹还未接手京兆府,并不清楚此事。 温天悦神色淡淡,“后陈建修之妻试图上告,言明柳氏牧牛时被踢数日后身亡与夫君无关,结果次日她的孩子就受伤。后来柳氏再也没上告。” 赵府尹有不好的预感。 温天悦:“大理寺正余大人昨日探望过陈建修的遗孀,对方言明当年她孩子受伤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