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高、腿长、头小,五官无硬伤,脸部线条流畅,面部折叠度高……哎,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帅啊?说你长得像姜东元?连姓都一样……哎,你从小到大是不是收情书收到手软?” 没成想姜也却淡淡的,似乎这些对他而言都不是重要的东西,即便那是真的,他也并不关心。 “除了爸妈,我谁也不像。” 谭千渝愈发开心。 “哦对了,你普通话还标准。”她笑盈盈地补充道。 “啊?这也算?”姜也诧异。 “算啊,当然算,虽然说话有点慢,不过不影响。你想啊,普通话不标准你台词关都不好过。” 他将信将疑。 两瓶啤酒下肚,她的话多了起来。 “21岁真好啊……”她感叹,“我21岁的时候干嘛呢?” 谭千渝挠了挠头发,想了想,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事。 跟父亲决裂,被父亲赶出家门,和母亲相依为命,挣钱,想各种办法挣钱,挣学费,挣自己和母亲的生活费,努力支撑起这个小家。这么说起来,自己还活脱脱一个《情深深雨蒙蒙》的依萍二世呢,真dra。 忍不住笑自己,却听对面的姜也慢慢地说:“我的21岁,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还能上着学念着书,已经很幸福了啊,多少人念不起,还要还助学贷款……” “我宁愿不念书,只要……”他动了动嘴唇,把最后的话咽入肚中。 恍惚间,他已回握住她的手,跟她重回了客厅,见她从冰箱里拿出来两瓶罗斯福10号。听她自嘲道:“瞧我这冰箱里,除了酒什么都没有。” 说着又取了两只玻璃杯。 “不过酒真的是个好东西。李太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笑杀陶渊明,不饮杯中酒。”她拿起子打开瓶盖,贴着玻璃杯壁不疾不徐斟满一杯,推到他面前。 姜也动了动嘴唇:“什么意思?不是不饮杯中酒吗?” 谭千渝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轻轻地笑:“笑杀陶渊明,不饮杯中酒。浪抚一张琴,虚栽五株柳。1 这是笑他煞风景呢!” 她径自喝了一大口。 他将眼神落在眼前的酒水上,痴痴看着。 “酒是忘忧水,你应该学着偶尔大醉一场,把这些乌七八糟的现实先抛到脑后,先自我开解。”她与他碰杯,“别活得那么累。” 他望她一眼,举杯一饮而尽。 “好喝吗?” 抬头,见她笑盈盈地问,不由仔细回味:“苦,很杀口。” “没了?” “没了。” 两人无话,她倒酒,又碰杯再饮。 连饮了三五回,酒劲上涌,他终于感觉意识有些飘飘然,身体发轻之时,好像连那些沉重的事都不再那么沉重。 只听谭千渝含笑道:“我听人说,喝酒可以产生多巴胺,大概是一瓶酒维持4小时。所以他们据此得出结论,每天6瓶酒,人就不需要谈恋爱了。” “是吗?” “不知道真假。不过我有一阵倒真想试试。”她拿手指关节处轻敲茶几,“一天到晚,醉生梦死,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他注视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突然道:“原来这么多酒鬼,是因为缺爱。” 顿了顿却神色一痛:“我爸也是这样。” 他说这话时脸上茫茫然无措,像是迷路的孩子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她故作轻松道:“我爸就不一样了,他是太不缺爱了,过盛了都。” 两人对视一眼,碰杯,又默默干掉。 这啤酒是比利时的经典四料啤酒,人称精酿必修课。 倒在杯中是极深的焦糖色,黑红且不透光。谭千渝将它端起来对着落地灯细细地看,只见那泡沫绵密,消散得很慢。细品之下,除了麦芽香气,还掺杂着焦糖与黑巧克力的醇香。 苦而有味。 “我爸也爱喝啤酒。”他轻轻道,“不过他喝不起这样的,只能喝点家门口小卖部批发的工业水啤。那些都不如这个味道浓。” “你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她小心翼翼的询问下,在这个遍体鳞伤的夜晚,他终于在鬼使神差下松了口。 “我爸爸……”他无力地笑了笑,“我爸那人,干了一辈子的乡镇老师,最偏好附庸风雅。” “高中毕业后有机会和几个同龄小伙子一起去外地闯荡,但他选择留在乡下继续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