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众人耐不住地起哄:“开!开啊!怎么还不开?快开!” 可若是开了,他拿命都赔不起,他怎么敢开?眼看来者不善,连上头的人都不敢招惹,躲着不敢现身,那么他就只有拼死一搏了。 在他试图一把掀翻骰盅的瞬间,井梧死死攥住他手腕,继而向外一扭,那人仰头痛呼,忙道:“好汉饶命!” 井梧不屑地一甩,便将那人甩飞,而后亲手揭开蛊盅,使里边的点数暴露在明亮烛灯之下。 “四四五六六,大!” 一人狂呼,众皆哗然,仿佛是他们突发横财。 然一女子的出现,使得满堂寂静。 苏杳改换了身素绢裙,衣白胜雪、不染纤尘,宛若从天阶下走来,周身光圈萦绕,与这污浊人世格格不入。 “想不到纪宗主对苏家的生意如此关照,一再临门,我等却未远迎,真是失礼了。” 纪玢誉淡笑道:“无妨,纪某向来只图名利,从不拘虚礼,苏小姐照规矩行事便可。” “这是自然。”苏杳低一低头,“只是…” 她瞄向赌桌:“这骰盅是由纪宗主的属下揭开,照规矩不能作数。”亲手把银票还给纪玢誉,“还请纪宗主将银票收回。”她的纤纤玉手仿佛裹藏于淡淡银辉之中,似是神圣不可侵犯。 柳云定睛一看,竟是一万两一张的银票,粗略估计有十张,那便是十万两! 十万两啊!她几辈子都花不完! 众人都以为纪玢誉不会接,方才众目睽睽之下井梧揭盅,根本没有出千的可能,何况是骰子手搞鬼在先。明摆着是他知道手底下摇的大,一旦开了就要赔个底朝天。 这一不作数,按照一比一的赔付,纪玢誉就白白损失了十万两,换谁谁干? 可纪玢誉偏偏就浑不在意地接过了银票,众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几乎都不约而同地怀疑他中了苏杳的蛊,什么都听她的,她说如何便如何。到底是美人关难过啊。 苏杳只是微微勾唇,没有太大的反应。 却听纪玢誉道:“这赌坊还做不做生意了?” 苏杳微一怔,纪玢誉已向将将爬起来预备悄无声息遁走的骰子手道:“重开吧。” 骰子手只觉得天灵盖快要开裂了,想想这辈子不曾有福星高照过,偏有厄运降临、死神敲门,恐怕是这些年做了太多损阴德事眼下便是遭报应了。他浑身僵硬,面如死灰,不敢擅自行动,唯有以空洞的眼神求助于苏杳。同时心内暗暗痛悔今日出门前为何不看黄历或是算上一卦,若今夜当值的不是他就好了。 柳云不动声色地观察众人表情,注意到他时不觉想笑,纪元徽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她一惊抬头,望向纪元徽,纪元徽却并未看向她。她倒也没挣脱,牵个手而已,牵就牵吧。 苏杳道:“纪宗主不会是成心要跟我过不去吧?” 纪玢誉佯装讶然:“苏小姐何以如此以为?” 苏杳沉下脸:“我们苏家的地盘容不下纪宗主这尊大佛,还请回吧。” 形势陡然变得剑拔弩张,苏杳这是默认她玩不起只能强制赶人了。 纪玢誉却仍是不以为意道:“既如此,纪某告辞。” 就…真走了… 众皆愕然。 但都纷纷让道,未敢吭声。 柳云随之走出酒坊时,有种头重脚轻的不真实感,方走出数十米远就被人团团围住。望着四周锃光瓦亮的大刀,她心里的不真实感更严重了,仿佛人生皆是虚无。 佛语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所以能不能不打架? 此番苏杳再现身,倒是未有改头换面了,依然是白裙飘飘,冰肌玉骨,犹如濯而不妖的白莲花。可她脸色阴沉得可怕,再不是楚楚动人的媚态,与她这身打扮极不相称。 “纪玢誉,你为何非要跟我作对?”她咬着牙道。 看来一再颜面扫地对她打击挺大,又或者纪玢誉对她毫不上心损伤了她的自尊心。 纪玢誉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苏杳面色阴冷:“黎馥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甘愿当她的狗?若只是为财,你可知道这笔买卖必定得不偿失。” 纪玢誉笑道:“那可未必。” 苏杳眸光一厉:“你自找的。” 众持刀者一拥而上,纪元徽忙挡在柳云身前,可杀手自四面八方而来,他一人怎么抵挡得住。井梧以一当十,纪玢誉也有自保之力,破绽只在纪元徽跟柳云身上。 东暗瞅准目标,直击而去,身